平王冷哼一声,道:“东海有条鱼,无头亦无尾,去掉脊梁骨,便是此字谜。”
蔻珠轻轻地放下手中黛笔,这时,开始静静思考。“王爷,请问,一只蚂蚁从几百万米高的山落下来会怎么死?”
平王道:“这还用得着问,自然是摔死。”
蔻珠摇头,“错了!是饿死。”
平王蹙眉冷吁了一口气。“这是什么鬼谜语?”
蔻珠继续:“妾身这是从那些奇技yIn巧上的书里学来的——王爷,请问,是白鸡厉害还是黑鸡厉害?”
平王:“……”
蔻珠:“王爷,如此简单的问题您都回答不出来吗?当然是黑鸡厉害。”
平王:“为什么?”
蔻珠淡淡一笑:“因为黑鸡可以生白蛋,白鸡不可以生黑蛋。”
“……”
“王爷,木棍和铁棍打在你头上,是木棍痛还是铁棍痛?”
平王:“……铁棍。”
蔻珠:“你又错了!两个都不痛,是你的头痛!”
“……”
空气立时变得有些复杂难辨、甚是意味深长起来。
“你究竟什么意思?今天晚上?”
平王的声音仿若已在隐忍,并且告之女人一个道理,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蔻珠道:“王爷若是想保长寿之法,必得禁欲,修身养性最为要紧,妾身这是为王爷的身子骨考虑,纵欲容易劳肾短命,您不该……”
平王点头,道:“是把本王当猴子戏耍,对吗?”
蔻珠说:“这怎么敢呢?”
平王道:“好!很好!你不敢?你以为本王挺稀罕你的是吗?离了你,就那点儿破事都搞不定吗?”
蔻珠呵地一声,淡嘲冷讽:“妾身向来很有自知之明,可不敢如此奢望。我在王爷的眼里心里,到底算个什么破玩意儿,还是很清楚的。”
平王:“既如此懂事,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过来,还是不过来?”
蔻珠眸露一丝倔强的报复和恨意,低着头,又把刚才画眉的那只黛笔轻轻从桌捡起来,转过身,也不理身背后男人的表情恨不得杀了她,继续对着铜镜,扭腰翘tun,专门让此种种撩人动作姿态男人直看尽眼底。她状似云淡风轻地画着柳叶眉,实则手中的那只黛笔握得骨节都已泛白,隐隐地抖。咚地一声,那手中的黛笔不小心掉了,她哆哆嗦嗦,重又捡起来,依旧是一副宠辱恬静不惊。
平王仰望着床上的帐顶子,闭着眼睛深吁了一口气。
他用双手分别揉着两边的太阳xue,此时此刻,他那儿突突突跳个不停,快要天崩地裂的错觉,像无数的恶鬼邪祟在边上围着他,嘲笑、轻蔑、讽刺、挖苦、羞辱——他就是这样一个半身不遂的残疾瘫子,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忽然,他Cao起了床边茶杌子的一个盖碗水杯,往蔻珠的方向一砸——本意,自然是去砸那个令他可气可恨、偏偏又怎么也离不开的女人。
他最好先弄死她,再弄死自己。
蔻珠手头的笔仿若一惊,咕噜咕噜,抖落滚下,掉在了裙摆下。
他想要砸死她,可然而——
却没有砸到,只是打翻了灯台,半截红蜡烛顺势往蔻珠的脸轰然一倒。
紫瞳不可置信地瞪大着眼睛,隔着那道门缝,他捂着嘴,差点就要冲进去了。
蔻珠微微地笑了,不露不惊。
她侧转过身,从绣凳上慢慢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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