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正维持着诡异的平衡。
丹妮住了进来,屋里多了女人的痕迹,存在感十足,只是我家谢桐变得不爱说话了,经常关起门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与此相反的是,谢谚倒是更常从学校回家了,甚至不是周末。
上次陪丹妮做孕检时医生提到她身体底子不太好,孩子还不稳定,强调禁了性生活,想起在小公寓里玩骑乘位的情不自禁,我们臊了个面红耳赤。
丹妮现在成为了全职太太,就等着我手头的项目结束办婚礼了,之前我已经动用了自己的权限让她暂时离了职,没想到公司老总对她更好,听到是为了养胎,又打点了关系,人事那边直接留职给她放了个长假。
离开时,公司里恭喜我们订婚的人嘴角笑容虚伪,目光迥异,丹妮红着眼睛,小声道歉是她的错,拖累我的名声了。我抚摸着她的脑袋,告诉她从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这样惹人心疼的女孩,让人怎么忍心为了她曾经的自保方式苛责她。
只是,“家宴”事件已经过去了月余,看起来相安无事的一个月,我们一家四口却宛如暴风雨前压抑的平静,氛围总是怪怪的,被低气压笼罩。
晚餐时分,丹妮在饭桌上笑着提起肚子弧度已经起来了,接下来结婚仪式穿婚纱该不好看了,谢桐低头沉默着憋了憋情绪,最终还是直接放下筷子,红着眼睛说他吃饱了。
听到小儿子语气是那样黯然,眼睁睁地看着他消瘦了许多的背影起身离开,我不知道开口说什么才好,心都揪在一起了。
要不是场合不合适,真想抱着我的桐桐在怀里好好疼疼。
只有这时候我才会后悔,后悔自己管不住下半身,让我最疼爱的宝贝儿生活在这么尴尬的家庭中,桌上谢谚倒是勾起嘴角笑笑不说话,看到丹妮和我脸上都是复杂难辨的表情,只说今天他帮忙洗碗。
这天以后,懂事的桐桐消失了,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天竟然发展到整夜不着家,我着急地致电询问了谢谚弟弟有没有去他大学那儿,得到的却是否定答案。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总要给他一点时间接受。”电话彼端,谢谚倒是没有我的这份焦急,他云淡风轻地笑笑,嗓音低沉,劝我该松手了。
可是谢桐不是谢谚,从没有过彻夜不归的前例,我挂完电话还是熬了一整夜去寻人,第二天才在自家玄关逮到了还穿着昨天衣服的谢桐。
强忍着所有激荡的情绪,我用布满血丝的眼盯着他追问去哪了,为什么手机关机,但一向乖巧柔顺的谢桐却瞥开眼睛,倔强不开口。
我只好打起了柔拳,低声告诉他,我一晚上都在外头寻人,找遍了许多地方都见不到他,担心得快疯了,夜半三更,他从小到大所有认识的朋友都被我打扰了一遍,以后去哪一定要提前告诉爸爸。
做父亲的软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了,结果我家谢桐依然闭紧了薄红的嘴巴,就是不吭声、不解释,漠视我到底。
以往的他是最心疼爸爸的孩子,如今倒像是叛逆期彻底爆发了。
丹妮一脸语重心长的慈爱,摸着肚子出来劝谢桐,“桐桐,你爸爸真的是整夜为你奔波,你以后不能这样了。”
我看了一眼贴心的未婚妻,好歹找到了一家之主的那点威严,我对小儿子表示,再这么不乖就要禁足他了。没想到这时候桐桐终于肯正眼看我了,却是赤红着眼睛对我恨恨地说,那样他就永远不回家了!
眼看着谢桐赤着脚抹泪冲进了他的房间,我身为父亲的那点蛮横直接散了,像截废木头一样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只感觉头疼无比,相较之下丹妮却是温柔平静得很,抚摸了下我的背脊安慰我,还把谢桐乱踢的鞋子摆正了。
我不敢刺激小儿子,既不能真不让他出门,又很想知道桐桐最近不回家是在做什么,于是成年人卑鄙地做了另一种选择——我决定,暗地里去跟踪这个青春期的小叛逆,看看他到底在瞒着我干什么。
隔天,我表面上告诉妻儿自己周六要去加班,实际上就在小区附近等着谢桐出门。
这么一跟,我直接呆住了。
拉着桐桐手的那个臭小子虽然这两年的长相有点长开了,可是我怎么忘得了那张脸!
这不是我家桐桐的初恋男友是谁?!
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我焦躁不安地尾随着两个小年轻,看他们手拉着手玩了一天才从游乐场离开,桐桐似乎是吃冰淇淋黏到脸上了,那个男生低头就舔走了那点ru白,嘴角的笑吊儿郎当的,丝毫不在乎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公众场合,附近的人有些吃惊地在看两个男孩亲密,还有女生压抑地在附近尖叫,一脸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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