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睁开眼，是一片漆黑。像没睁开眼似的，粘稠的大片的浓黑。

    空气里里的水汽很足，隐约能听到水滴在地上的声音，缓慢，又规律。

    苏橙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口中被塞入了布条，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铁柱子上，动弹不得。

    柱子太凉了，脊背上似乎凝结了霜似的。

    她低下头，头昏的厉害。颅腔中嗡嗡的回荡着杂音。

    花了十几分钟的功夫才恢复意识。

    她被绑架了。

    七天前的夜晚。

    苏橙带着陈秋逸进了自己家里。

    两人去超市买了蔬菜，陈秋逸抱着纸袋站在她身后等着她开门。苏橙拿了拖鞋放在他脚边，接过纸袋走向厨房。

    客厅的灯一亮，就传出了一声不耐烦的声音，“怎么回来这么晚？”

    苏橙吓了一跳。

    陈秋逸站在玄关处，轻轻关上门，看着站在客厅里的人，笑了一下。

    “久违了。”

    苏橙坐在沙发上，陈秋逸在厨房里做饭，抽油烟机发出微微的响声。

    陈秋逸围着她的围裙，白色的衬衫袖子卷在手肘，他时不时会喊苏橙，问她调料放在哪里。却不让她过去帮忙。

    “盐在右边，挨着花椒。”苏橙回头告诉他。

    客厅里渐渐飘进些香气。苏橙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程亦川，“喝水么？”

    程亦川靠在沙发里，闭着眼假寐。听到她的声音，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点了点头。

    陈秋逸的做饭手艺在国外时学会的，他有个中国籍的保姆，做饭非常好吃。后来辞职之后换了个黑人保姆，每天都是炸鱼牛排土豆泥，他吃的头疼，就自学了做菜。

    他摘下围裙，走到餐桌旁，拿起眼镜戴上，看向客厅，“吃饭了。”

    陈秋逸与苏橙对坐，程亦川坐在苏橙身边，三个人沉默着吃饭。

    陈秋逸率先放下碗筷，拿了餐巾擦嘴。

    “苏橙跟程先生关系很好吧。”他看着程亦川。

    苏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程亦川，点了点头。

    程亦川看着陈秋逸，放下碗筷，笑了笑，“你告诉苏橙你是干什么的了吗？”

    陈秋逸把手放在餐桌上，指尖在桌上轻轻敲打着，“如果她想知道，我自然会说。”

    “那么，苏橙一定知道程先生在为特情局工作了吧。”

    程亦川‘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苏橙吓了一跳，筷子掉在地上，顾不得去捡，程亦川已经前倾身体把陈秋逸拽了起来。

    衬衫扣子被拉扯得崩掉，落在餐桌上的番茄汤里，溅出几滴红色的汤汁，落在白色的餐布上。

    “你他妈……”

    苏橙起身拉他，“你干什么，快松开陈老师。”

    程亦川看着他，陈秋逸仍是微笑着，被他拽着衬衫拉着站起，姿态略显狼狈，他却笑着推了一下滑落在的眼镜。

    “陈老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他他妈的掺和的事可不是一个老师能干出来的！”程亦川紧紧攥着他的衬衫领子，手背的青筋暴起。

    “哪个老师会跟学生搞在一起？”

    陈秋逸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肩膀一怂一怂的。

    他看着程亦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况且这都什么时代了。”

    “再者说，程先生是凭了什么手段把苏橙带上床。没资格说我吧。嗯……毕竟我大概是做不出这样的事。”

    陈秋逸看着苏橙，程亦川顿了一下，陈秋逸挣开他，绕过餐桌，走到苏橙身边。

    他站在苏橙身后，双手从后揽住她的腰，弯下腰下巴搁在她肩上，“苏橙有资格选择想跟谁在一起。想跟谁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