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拍摄结束时天已经黑了，摄影师在电脑前一边检查着照片，一边夸她有镜头感。

    陈秋逸站在摄影师身后，低着头看电脑上的照片。他点着头，抬头看苏橙，“去换衣服，带你吃东西。”

    苏橙点点头，化妆师跟着她给她卸了妆。

    从试衣间出来时，陈秋逸正站在门口吸烟，看见她出来，就把烟按灭了，对她笑着，“辛苦你了。”

    苏橙摇摇头，说没什么。

    “有想吃的东西么？”陈秋逸走近她。淡淡的烟草味道混杂着香水气，莫名的好闻。

    苏橙想了想，看着他摇头。

    二人走入影棚，工作人员都在收拾着东西。陈秋逸对着他们说辛苦了今晚请大家吃海鲜自助。

    影棚内响起一小片欢呼声，大家都笑着道谢。

    陈秋逸嘴角弯弯的，显然是心情很好。苏橙看着他，也笑了起来。

    初秋之后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夜色降临之后气温骤然下降。苏橙只穿了件大衣，站在外头时仍是有些冷。陈秋逸揽着她上了车。

    车门轻轻合上，车子发动起来。

    车里暖烘烘的，司机默不作声地开车。那个男孩坐在副驾驶座上，有些累了似的歪歪的靠在椅背上。

    陈秋逸的手机忽然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接起了电话。

    是利昂。

    他刚下飞机，接他的车子开在城郊高速上，他皱着眉看着窗外远处的灯光。

    “他还在吗？”

    陈秋逸笑了一声，手指很放松地搁在交叠在一起的腿上，轻轻敲打着，“当然。”

    利昂似乎是顿了顿，才开口道，“那…我等一下就到了。”

    “……他怎么样？”

    陈秋逸抬眼看了看坐姿不正的男孩，他正歪着头靠在玻璃上，“……晕车？”

    “……你们在车上？开多久了？我告诉你！他……”利昂几乎叫起。

    “呕——”

    “会吐的………”利昂听着陈秋逸的沉默，咽了口口水。

    陈秋逸握着手机的手收紧，司机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抖了一下，苏橙眼皮跳了一下。

    男孩紧紧捂着嘴，直直地盯着司机，脸憋的发白。

    “停车。”陈秋逸看着司机。

    车子慢慢停靠在路边，男孩立刻打开车门下车，俯身在绿化带里干呕。

    车子里弥漫着一股玄妙的味道。

    苏橙拿了水跟抽纸下车。

    陈秋逸微微眯起眼睛，“利昂……”

    “哈哈……哈……你们在哪里？”

    陈秋逸一边说着地址，一边皱着眉下了车。苏橙正弯着腰给那男孩递纸巾，男孩漱了口，正微喘着气看着他。

    陈秋逸回报他一个微笑，男孩不为所动，反倒是电话那头的利昂后脊背一凉。

    “我马上就到了。……对了，今晚能借住一晚吗？”

    陈秋逸走近苏橙，把手里的围巾围在她脖子上，“呵呵，你说呢。”

    苏橙低头看了看围在颈间的围巾，一愣，这是她去年过年去给拜年时送的围巾，上面还带着淡淡的香气，陈秋逸身上的香气。

    陈秋逸转过身走了几步跟利昂讲电话，苏橙看着面色发白的男孩，他正抬着手臂，手背盖在唇上，微微喘着气看着不远处的陈秋逸。

    “你叫什么名字？”苏橙试探道。

    他收回视线，看着苏橙，不语。

    苏橙愣了愣，换了英文问他。

    男孩看着她，放下手，低声用中文答道，“伊一。”

    “伊一……你是中国人吗？”

    男孩慢慢点了点头，“不是。”

    苏橙愣了愣，腹诽道，不是你点什么头啊！

    “日本人？”

    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