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鸣钟回去后又烧了半夜,黄祺业把碧桃赶去睡觉,亲自照顾何鸣钟。碧桃欲语还休,被关到门外后踌躇半天才离开。
屋内,黄祺业等她走后目光终于有一丝松懈。
床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黄祺业看过去,是何鸣钟正在摸药吃。他歪着靠在床头,别扭地往手心里倒,倒多了又小心翼翼抖回去。
“夫人,水。”
何鸣钟接过他递来的水,小口饮了好几回,那黄豆大的药丸看起来格外难咽。或许是因为姿势受限,歪着脖子的缘故。黄祺业扶他坐起身,又找件衣服捂住他的背。何鸣钟“倒”在他怀里,看起来那样弱不禁风,格外惹人怜爱。
他将水喂到人嘴边,何鸣钟不喝,偏要接过杯子,惹得他不快了,讲:“水也喂不得了,今晚是不是床也不准我睡?”
“咳咳咳……呃……水……”何鸣钟被噎着,讲话很困难。
黄祺业仰脖把水悉数倒进自己嘴里,何公子望向他,想拿杯子的手抬到一半,就这么悬在半空。黄祺业抿着嘴看过来,眼里有丝丝爱意,忽而低头一吻,口对口将水喂过去。
“……他都这样了,就别弄他了好不好?”琴雁柳借自己身体与何鸣钟唇舌纠缠,很是热烈,黄祺业身在春宫却成局外人。
琴雁柳飘到他身后,两条手腕挂在他肩上,乐呵呵说:“你看,活春宫活春宫,你负责活,其他我来,我们配合多默契啊!”
“他都快没命了……”黄祺业欲哭无泪。
琴雁柳直摇头,讲:“谁说的?你看他不是活得好好的?他死不了,命长着呢。”
何鸣钟盯着黄祺业,眼中晦暗不明。琴雁柳吻过他便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眼皮微合,迷迷朦朦扫视他的耳垂与下颌,浅浅喘息吐在何鸣钟苍白的颈上,热气把薄透的皮蒸上云霞……
“醒川。”
这话语很轻,何鸣钟却如被千斤秤砣砸中脚,惊直了身子,用力推开黄祺业,自己也歪着摔在一旁。他满面惊恐,一对黑漆漆瞳仁慌张颤抖,继而怒色骤起,警告:“这不是你叫的。”
“他叫得我叫不得?”黄祺业满眼失落。
何鸣钟哑口无言,突然间外面门敲得很急,碧桃迟迟没去开,黄祺业直直盯着他。
“去开门……”
“谁啊?”与此同时碧桃的声音从院中传来。
黄祺业垂下头,言语切切哀怨道:“怎么总放不下旧人,哪怕就当续弦呢?说来我才是原配,他跟你无名无份,到头来谁续谁的弦……”
来客已进到房门前,“何公子,是我,渡部,有急事。”渡部敲了三下,立刻又接了三下。
开门人是黄祺业,“他在病中,不宜起身,你进去跟他讲。”说完便离开。
渡部进门,暗自咂摸黄祺业方才难看的脸色,酸溜溜对何鸣钟说:“情债难偿,何公子你要小心啊。”
“请问急事是……”
渡部走近他身前,低声:“琴雁柳逃了。”
“你不是已经将他……”
“过程曲折,我也被他摆了一道。何公子,他对你信任无多,小心为上。”
渡部告知何鸣钟情况后就要走,走到门边见碧桃送茶来,问:“你东家呢?”
“他刚出门了。”碧桃回头看一眼半开的大门,“这就要走?喝口茶吧。”
渡部接过茶抿一口,眼角带笑,“要留我?碧桃妹妹,你见过我的本事,终于要用我了?”
碧桃鼻尖冒汗,耳垂粉红,咬着嘴唇一副为难的样子。
“我不要你娶我了,我只是个丫鬟,攀不上你的高枝。”
渡部一扫她的脸颊,轻轻握住她的手,讲:“都一样,都一样。你来找我,我随时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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