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清池从那弥漫着chao黏的海水气息的黑甜梦境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或许是那在海浪中颠簸了太久的梦境的缘故,他总觉得鼻间有股散不去的腥咸chao气。
……有点像上个副本里面,那个破旧的小旅馆。
窗外的天色是黑的,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却是第二天的正午十二点。
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夏清池往被子里缩了缩,有点不情愿起床。
——之前的事情,他其实记得的不多,只感觉在自己喊出了那个不存在于这个副本的人的名字之后,脑海中的画面就变得模糊起来。像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在那短暂的清晰之外,就是大片从未消失的细碎雪花点,连耳中的声音都夹杂着细碎的电流音。
身体被从内到外仔细地清洗过,不似上一回,还在里面留有大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被过度使用的部位依旧不断地传来难以忍受的酸疼和胀麻,张扬地提醒着夏清池自己在那段意识不清的时间里,究竟有多么的放纵与yIn乱。
他知道,就像很多青少年,在第一次尝试手yIn过后,总是会有一段热衷于做这种事的时间,很多人在初次尝试过性爱的快感之后,也会持续的沉迷一阵子,但他——
咬住下唇的牙齿松了开来,夏清池望着窗外无尽的墨色,忽地露出了少许茫然的表情。
他似乎……不再那么厌恶自己身上那个多出来的部位了。
是因为那个地方能够为他带来快感?还是因为这里是与现实完全切割的游戏?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因为,那些触碰、亲吻他那个部位的,由数据构成的角色,望向他的双眼中,总是写满了无可错认的专注与深情?
发觉自己已经能够将这个曾经连想起都觉得羞耻的器官,寻常地与其他人的性器相提并论,夏清池不由地有些失神。
他想,如果陆蔷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夸奖他的进步。但即便关系再亲密,与有着不同性别的人,交流这种太过私密的事……果然还是令人感到越界。
但如果是男性——就真的和他同一性别了吗?
夏清池抿了抿嘴唇。
这是他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也没能想明白的问题。
他的爷爷希望他是男性,也这样告诉他、教导他、要求他,可他却又不被允许在那些“同性别”的人面前,裸露出自己的身体,不能与他们有过度亲密的接触,甚至连外出露营的时候,都被单独安排了一个帐篷——
被子底下的身体蜷得更紧了些,夏清池闭上眼睛,按照自己一贯以来的习惯,去压抑自己胸口翻腾起来的情绪。
很奇怪。
每次在那样热烈的性爱过后,他就总是会控制不住地去思考一些事情——就仿佛灵魂里的某些东西,被彻底地翻搅了一遍,以至于那些平日里极力去忽视、去遗忘的事情,也都被一同翻了出来,不容逃避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这也是,这个游戏的某些机制吗?
缓慢地进行着深呼吸,夏清池等到胸口冲撞的情感一点点地平复下来,才掀开被子,慢腾腾地坐了起来。
时安并不在房间里。
嵌着房门的那道墙上,却挂着一具肢体扭曲、血ye干涸的尸体。
夏清池的指尖抽动了一下,大脑却并没有给出其他的应激反应——游戏对此的钝化机制显然正常运行着。
……甚至有点太过了。
看着那应该是被剖开了的肚子上,明晃晃地贴在上面的马赛克,夏清池甚至觉得有那么一点破坏气氛,下意识地怀疑了下自己是不是之前在客厅里的反应太过了,才会导致游戏自动开启了青少年和谐模式,对类似的场面都进行了马赛克贴图。
默默地做出了等离开副本之后,就把这东西给关了的决定,夏清池按着自己发酸的腰,慢腾腾地挪到了窗户边上,朝外面看了看。
没有阳光。
没有花园。
没有道路。
——没有人。
就仿佛这个房间——也可能是这栋房子,被单独切割,隔绝进了一片无尽的黑暗当中一样。
夏清池推了推窗户,果然没能推开。
想来应该是游戏进入了下个阶段。
毕竟任务里要求的存活时间本来就只有三天,显然无论玩家是不是有做什么,剧情必然都会在这段时间里,进行大幅度的推进。
打开自己的角色面板看了看,发现那个原本还处于红色区域的SAN值,已经回涨到了安全的30,夏清池又盯着自己仍然为0的任务进度,稍微想了一下,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小小声地开口:“时安是……自杀。”
尽管之前的许多事情,夏清池都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但脑子里留下的一些印象,却并没有因此而减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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