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秋本来努力伪装出来的和颜悦色渐渐消失。

    顾秋仪还是怕老师的，见柳望秋的表情越发严肃，他呐呐道：“老师我没骗你。”

    柳望秋说：“从开学到现在，你各科作业都做得很好，结果考试你就考一百多分？”

    顾秋仪：“……”

    柳望秋说：“我对比了字迹，字不一样，作业是让别人帮你做的？”

    顾秋仪：“呃……”

    柳望秋问：“谁帮你写的作业？”

    顾秋仪：“……”

    顾秋仪不敢吭声。

    柳望秋露出很失望的表情，“都高三了，你还这么散漫，你刚刚说的那些理由现在小学生都不那么编了，作业也是让人帮你写的应付过来的，你到底想不想考大学？”

    顾秋仪小声说：“想啊。”

    柳望秋：“想你还这么……？”

    柳望秋顿了一下，说：“明天让你家长过来一趟，我要跟他们好好谈谈。”

    顾秋仪一愣，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叫家长，他犹豫着开口说：“老师，我没有家长怎么办？”

    柳望秋：“？”

    顾秋仪眼睛都不眨一下，一脸沉痛地说：“在我没出生的时候，我爸妈就去世了。”

    柳望秋：“？你爸妈在你没出生的时候去世的？”

    顾秋仪愣了一下，马上改口道：“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去世了。”

    柳望秋怀疑地看向他，根据他之前扯谎的表现，他并不信任他，他当着顾秋仪的面找到了他的学籍资料，找到了家长的电话，用手机拨通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柳望秋温柔细语地对对面说：“你好，我是顾秋仪的班主任，请问您是顾秋仪的家长吗？”

    对面的声音很冷漠：“顾秋仪？我不认识。”

    柳望秋一愣，“匆匆地看了一眼拨打的号码，与学籍资料对了一对，确认没有输错数字，“顾秋仪不是您的儿子？”

    对面没有立即回答，反问道：“他犯了事？”

    柳望秋说：“就是他最近的考试成绩很不理想，退步了快一千多名，所以我才……”

    他话还没说完，对面冷漠地打断他，“我家没这个人，你认错人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柳望秋：“……”

    他捏着手机，显得有几分尴尬。

    顾秋仪无辜地看着他，“老师你看，我没有撒谎吧。”

    柳望秋企图挽回几分颜面，“你和家里人吵架了？”

    顾秋仪说：“没有吵架啊，我爸妈已经死了。”

    他努力红了眼眶，说：“那是一个祥林嫂丢了孩子的大雪天，我爸妈为了给我买生日蛋糕，回程的时候出车祸去世了，从此我的生日就变成了父母的忌日。”

    说完，还伸手擦了擦眼泪。

    柳望秋看了一眼顾秋仪资料上明晃晃的五月二十号属于立夏的生日，无语凝噎，“……”

    他回忆了一下，顾秋仪的长相漂亮，惹人眼球，他倒是还能记起来，高一开学的时候，顾秋仪也是一个人来报道的，在这两年时间里，他好像的确没有见过顾秋仪的家长。

    而且顾秋仪成绩也不错，各科都很平稳，他也没有为他Cao过心，久而久之，他好像都不是很了解这个孩子。

    想到这里，柳望秋倒没脾气了。

    顾秋仪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哭嗝，他舔了舔嘴唇，走进教室喊了一声蒋寒飒。

    蒋寒飒起身，看见他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被老师训了，心里难掩窃喜，明知故问：“老师找你做什么？”

    顾秋仪说：“哎，没考好，老师找我聊了聊理想和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