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区别。
遗传病后期的病痛不断地折磨着他,或许死亡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江羿好似看懂季远未说出的话,他说:“那颗子弹里含有麦克西醇,擦伤了他的肩膀。”
他总觉得是他害死了季时卿,他永远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了。
季远说:“他去世的时候我们都没在他的身边,我得知消息回来,他的尸体已经被火化,尸检上说,他是死于遗传病的。”
这在后来,几乎是每个帝国人都知道的信息,可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死去的,直到他们死去时,一切仍没有定论。
在季远声音落下的一瞬间,江羿仿佛被抽去灵魂,这里只剩下他一个空荡荡的躯壳,如果寒风能够穿破这里的墙壁,或许可以听到他满是窟窿的身体中那嚎哭一般的声音。
江羿的父亲是死于遗传病的,他曾站在病床前,亲眼看着他的心跳停止,闭上了双眼。
他最喜欢的孩子同样被诊断患有遗传病,江羿只要一想到或许在以后的某一天或许他还要送走他,一颗心就疼得要碎开一样。
“我们都一样的。”季远说。
谁也怪不了谁。
季时卿的死亡不是某一个人促成的,每个人都在将他推向死亡,就连季时卿他自己也是杀死他凶手。
前世季远想起这些的时候,曾怨恨过季时卿,他总是什么也不说,最后一个人默默死去。
然他自己那时又做了什么呢?他什么也没有发现,像是一个双眼完好的瞎子。
仿佛一切在冥冥中早有神明做好安排。
他的死亡,他们的重生。
季远抬起头,又看到穿着白色衬衫的季时卿拿着书站在落地窗前,不久后,天边最后的那一抹晚霞将他一起带走,他藏进风中,藏进夜色里,化作漫天的星光,散落在这片无垠的土地上。
他好像看到无数个季时卿站在他的面前,他们不会说话,就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然后在一刹那全部消失不见。
厨房里亮起明亮的灯光,暧昧的氛围顿时消减了不少,不过季时卿从始至终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好吃吗?”等到季时卿将口中的糕点咽下,一号眼睛亮亮的,充满期待地问道。
“还可以,”季时卿点头说,一号转身不知道还想从锅里捞出哪一块糕点给他,季时卿抬手抓住他的袖子,对他说,“先别弄了,你去帮季远和季昱检查一下,我觉得他们两个现在的状态不太对。”
一号倒是觉得他们两个肯定是健康得很,他更想跟主人在厨房里享受两个人的时光,不过主人的话是一定小机器人是一定要听的。
“好的,主人。”他说。
一号来到客厅,随手给季远和季昱检查了一下,各项数据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家中最该每天做身体检查的其实是他的主人,不过他总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晚餐很快做好,一号手脚勤快地将饭菜端到餐厅中摆放后,然后如往常一般站在一边。
江羿看了一号一眼,心里泛起嘀咕,感觉这个金发青年在季家的地位和他之前想象中有些出入。
他本想多问两句,只是他今天刚回来,有些话不好开口。
晚饭后,季时卿带着江羿来到他从前住过的屋子,这么多年过去,里面的摆设从江羿离开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有变过,一号还会来定期来这里打扫。
“您这些年过得很苦吧?”季时卿站在门口问道。
苦是一定苦的,只是这些江羿并不想说出来让他们难过。
当年被血狮海盗们掳去要做成杀戮机器的不止江羿一个人,其他人都在各种实验中都死去,到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江羿。
他的身体拥有了很强的再生能力,虽然还没到刀枪不入那个份上,但也确实比普通人要好上许多。
因为一直没有儿子,血狮的老头领没少被其他海盗嘲笑,有次跟其他海盗喝酒喝醉,非要说自己有儿子了,酒醒之后想起这一切顿时觉得大丢面子,然后被潘哲一忽悠,就动了让江羿装自己儿子的想法,尤其那时他还以为等到江羿醒来后会是一个对他言听计从的杀器,想着说不定能在星际中谱写出一段父慈子孝的佳话,而且想到有一天季维川这样的人物也能叫自己一声爸爸,他的心里还有些隐秘的兴奋。
然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江羿醒来后像是个能日天日地的龙傲天,对他这个“爸爸”更是爱搭不理的,后来他害怕这事传出去惹得其他的海盗头子更为过分的嘲笑,所以一直也没澄清,这么默认了江羿的身份,直到死这事也没跟谁说清楚。
“还好,都过去了,”江羿顿了顿,向季时卿问道,“你呢?”
季时卿说:“我也很好。”
“是么?”江羿直直地看向他,希望能够一眼就看清他的心中所想,可那双灰色的眸子像是秋日里平静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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