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蓟云桥声如蚊呐,掰玉米似的把横在她腰后的手扯开,四手相触时又像烫到了似的缩回。
谢晏今晚已经足够满意,他看见蓟云桥眼睛黑白分明躲躲闪闪就是不敢看他,想,不能再刺激了,不然小骗子可能未来一个月都会缩在清和宫不敢出门。
他没什么诚意地一手扶额查验伤情,嘴里一本正经道:“好像不疼了。谢谢你,顾苏。”
两人拉扯之间,歪打正着解开了蓟云桥的腰带。她出门时特地选的防寒厚重大裙摆,这时谢晏一松手,腰带也松,整件衣服差点要坠下去。
蓟云桥脸红成猴屁股,条件反射捂紧衣服,好不容易才想起她原本的目的就是要脱外衣。
她干脆破罐破摔,三秒脱下外衣,迅速叠成豆腐块抱在怀里压在身下,钻进被窝装死。
“我睡了。”声音干巴巴,还透着一股委屈。
为了防止明天天亮谢晏看见她的宫装,她容易吗?!
谢晏在她旁边坐下,修长有力的双腿一只屈起,一只平伸,有节奏地拍着蓟云桥的后背:“睡吧,我给你看着,不会再有老鼠了。”
如此折腾一番,蓟云桥确实累了,没一会就沉入梦境。她梦见自己被绑在一棵树上,怎么都挣脱不开。她很渴,树上有只红艳艳的苹果,她张开嘴嗷呜一口咬过去,撞得牙齿都疼了,苹果掉在地上,被一只毛色灰亮的大老鼠拖走了。
蓟云桥被老鼠气醒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她摸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坐起来,谢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蓟云桥挖出一直藏在身下的宫装重新穿上。
“咚咚咚”有人敲门。
“娘娘您醒了吗?”是冬雪的声音。
“进来吧。”蓟云桥抓了抓头发,不想弄得更乱了。
“娘娘可以回宫了。昨日西北军战报,今年秋胡骑南下夺粮,西北军大获全胜,这个冬天估计都不敢再犯。陛下龙心大悦,赦免了所有在寒霁期间犯错的人。”冬雪高兴地说。
阳光照进来,蓟云桥伸了个懒腰,确实是个好消息。
她走出思明殿,看见碧蓝天上有两只风筝一抖一抖艰难起飞,她眯了眯眼,风筝是惯常的样式,一只苍色的老鹰,鼓着大眼睛,简陋之极。
思明殿后面便是宫墙,墙外是一道三米宽的护城河,再外面就不属于皇宫的地界。
富家子弟看不上这种风筝,想来应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在放。有此闲心,大概疫病带来的创伤已经愈合。蓟云桥笑了笑,提着皱巴巴的裙摆,脚步轻快,留下一路哒哒哒的小调。她好像十五岁之后再也没放过风筝了呢,还有点怀念。
冬雪不知道娘娘在笑什么,只当她不用受禁闭之苦而高兴,跟着加快了脚步。
谢晏和蓟云桥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起那天晚上的小意外。蓟云桥是脸皮厚,装没发生过就跟真的一样。谢晏额头肿着,嘴角青着,在三元欲言又止的目光中神色自若地度过一天,该吃饭吃饭,该上朝上朝。他观察了蓟云桥的反应,觉得这锅温水煮青蛙,还不到火候得再等等。
蓟云桥兴冲冲地做了一只大风筝,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不仅眼睛能随风咕噜噜转,八只爪子也能上下挥舞。她做的时候想的是阳澄湖大螃蟹,秋天,蟹黄很肥,差点把口水流到糊纸上。
蓟云桥把螃蟹带给谢晏看,吹嘘她是如何匠心独运。谢晏以为她主动找他放风筝,身心愉悦,点头附和。
虽然他身为皇家子,以前并没有机会接触这种民间娱乐,但他相信,他们俩一定能放得很高,他甚至已经想好皇宫哪块空地最适合放风筝不会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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