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封亦脱口而出,此刻alpha的脸色已经沉到了极点。
他快被逼疯了,脾气实在算不上好,听到林君尧如此不识抬举的要求,alpha的攻击性信息素裹挟着凛然杀意猛地四散开来。
林君尧脸色一变。
恰时,封亦兜里的手机响起,alpha身形一顿,敛了信息素,拿出了电话。
“封亦。”意外地,席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封亦愣了愣,声音立马柔和下来,“你醒了,还疼吗?”
“不疼,你在哪?在我父亲身边吗?”席恙问道。
封亦看了对面的林君尧一眼,“在。”
“那......你有没有说服他来给我做手术?”席恙道。
封亦沉默。
席恙便知道了答案,omega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想了想说,“封亦,你把外音打开。”
等封亦按下了通话外放键,席恙清了清嗓子叫道,“父亲。”
林君尧眼皮抬起来,看向封亦手中的电话。
“父亲,你救救我吧,我舍不得封亦,我不想死,我......”
病房里,席恙揉了下眼睛,封亦为了能让他活下去,受尽了折磨和煎熬,他也想做点什么,可是除了躺在病床上小声哀求林君尧,其他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可就这一句细软的央求,让封亦红了眼睛,也让一直没什么表情的林君尧抿紧了唇。
alpha周身的冷硬气势如chao般褪去,他缓缓跪倒在地上,紧攥着手机,也哑声开口,“求您,救救他。”
“看在他是您跟夏衍如今唯一的孩子的份上,救救他。”
林君尧抿着唇没说话,于他来说,救席恙,只是做一场耗时耗力的手术而已。
并不会损失什么。
唯一的问题在于他愿不愿意。
林君尧眼睛盯住电话,他从小是孤儿,对亲缘关系淡漠,造出席恙,完全就是因为实验体缺乏且质量都不高所做的选择。
虽然他们在生物学上的确是父子关系,但在林君尧眼里,他把席恙一直当作一个试验品。
而包括死去多年的03在内,对方跟席恙也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自己的地位,从来不会开口求他什么。
他们对他永远只有畏惧。
如今,通过信号加工传出来的这一声很低的软语却隐隐撬动了林君尧身为人父的那一点恻隐之心。
况且面前的alpha有句话没说错,席恙身上确实流着他跟夏衍两个人的血。
等他们都死后,他是自己跟夏衍有过一段过去的唯一证明。
林君尧以前并不在乎这些,但夏衍不在了,他却开始想留住点什么。
良久,林君尧道,“他在哪?”
封亦神色猛然振奋,“就在附近的医院,您什么时候过去?”
林君尧看他一眼说,“我需要一个助手。”
“我马上叫人安排。”封亦道。
林君尧合上书站起身,“不用。”
他叫了席恙曾经的导师做自己的一助。
两天后,席恙被送进了手术室。
历经十七个小时的漫长手术后,omega从里面被推了出来。
“怎么样?”封亦赶上前。
林君尧没理他,摘下手术帽后就径自离开了医院,倒是席恙的导师解释了一句,“有林博士在,手术当然没问题。”
封亦提着的一口气猛地松了。
他大脑有些缺氧地后退了一步,随即一屁股坐在了医院走廊的椅子上。
之后,术后沉睡了三天的席恙终于脱离危险,被送进了普通病房。
席恙醒的那天,封亦买了束花放在了床头,并拿出了一对对戒亲自套在了omega的手上。
席恙戴着氧气面罩眨了眨眼,冲他弯了弯眼睛。
又过了半个月,他终于能够下床。
一个月后,席恙出院,封亦打算带他回家修养,但在离开的前一天,林君尧找上了门,提出自己要回国。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席恙看着他道。
回国意味着自投罗网。
林君尧却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把自己的签证递过去,而后转向封亦道,“到港城后,我要见一次夏衍。”
封亦沉默片刻,接过他的签证,“我会安排。”
林君尧点了点头。
回程的飞机上便多了一个人。
席恙坐在沙发椅里把目光从不远处坐着的林君尧身上收回来,转头望着外面的云海,拍了拍舷窗说,“封亦,我们回家了。”
坐在旁边的封亦伸手捏了捏他透粉的耳垂,在席恙回过头来时,又倾身过去,很轻的吻上omega的额头,随即笑着回答,“嗯,回家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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