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刚才那一刻,纪尘才彻底明白之前穆殷看着他一言不发的上战场是什么心情。
“好,”穆殷眼里慢慢露出笑意,眸底似有星光跳跃,“都听钦钦的。”
她想起什么,特意从袖筒里抽出手来,并起三根手指朝上指天,“我保证这次一定听。”
至少不会像在马车里那样,答应了只做一次,结果却是做了一次又一次。
纪尘听出她话里未尽的解释,眼睫煽动别开视线,低头摆弄自己的长弓,余光瞥向旁边的穆嫣,弓慢慢搭在弦上。
“纪钦?你是纪钦!”穆嫣难以置信的看着纪尘,惊的眼睛睁圆,“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纪尘眼尾抽动,清清冷冷的声音里带着嘲讽,“抱歉,辜负你的期望了,我还好好活着。”
“怎,怎么可能,”穆嫣握紧手里的剑,眼睛直直的盯着纪尘的脸,呐呐道,“的确像纪家妻夫。”
穆嫣可算是说了句讨喜的人话。
穆殷在旁边开心的赞同点头,“母皇刚才也是这么说的呢。”
“母,母皇……”穆嫣像是才想起来这是谁的寝宫,怔怔的朝床前的屏风看去。
穆殷缓缓拍手,清脆的掌声落下后,有人将挡在床前的折叠屏风推到一旁。
穆嫣扭头看过去,就发现本该死在乱箭下的老大竟然守在龙床旁边,而母皇更是靠在床头靠枕上,目露失望满脸痛心的看着她。
穆嫣手里的剑“啪”下掉在地上,瞳仁颤动,呼吸发紧,嘴巴张张合合半天却发不出丁点声音。
感情她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落在别人眼里,她自以为隐秘的行动却被别人看的一清二楚。这场所谓的逼宫大戏,只有她跟父亲被蒙在鼓里,成了耍戏的猴。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皇上缓声叹息,目光依次扫过穆嫣跟旁边的贵君,在他脸上停顿片刻,最后疲惫的慢慢闭上眼睛。
贵君眼泪汪汪,似乎有无尽的委屈想要诉说,奈何不仅不能开口还一动不能动,只急的掉眼泪。
可惜皇上不愿意再看她们父女。
殿外的叛军已经尽数被控制住,门从外面打开,皇上的亲兵首领跪在床前复命。
大势已去,穆嫣跌坐在地上,表情空洞木讷。
老大服侍皇上卧床休息,同时无声担负起善后的重任。
“钦儿,”明黄帐子落下之前,皇上侧眸朝纪钦看过去,“既然回来了,就回家去看看吧。”
纪尘颔首垂眸,“是。”
帐子落下,皇上要休息了,穆殷牵住纪尘的手腕慢慢走出寝宫,将身后诸事交给了老大处理。
大皇女穆染温和的眸子颇为无奈的看着两人头也不回的背影,“就这么走了?”
这俩真就这么走了。
穆染本以为穆殷会留下来帮忙一二,结果她撂了挑子说走就走,连穆嫣跟贵君都懒得多看。
出宫的路上,穆殷靠在软轿里,侧眸勾唇看向纪尘,“钦钦困吗?”
还好老大能堪以重任,不然现在彻夜不睡处理烂摊子的人就该是自己了。
穆殷不耐烦将时间花在无用的人身上,她只想跟她的钦钦回去困觉。
至于地点是在她的王府还是他的纪府,穆殷都不在乎,只要自己睡的是他就行。
纪尘很明显会错意了,他看向穆殷,以为她跟马车里一样让他小睡会儿,所以自觉的侧躺下将头枕在她腿上,轻声说,“还行。”
穆殷无声笑了。
纪尘捏了捏手指,约摸着已经出了皇宫,才低声问她,“穆殷,我们能相信大姐吗?”
都说权力会改变一个人,只要坐在那把椅子上注定要走一条孤独的王者道路,身边不可能留下威胁。
而手握重兵的穆殷,很明显是当权者最大的隐患。
纪尘相信过去跟现在的大皇女都对穆殷极好,但他担忧未来会有变故。
穆殷垂眸看他,跟纪尘对视,忽的一下笑了,指腹轻蹭他的下巴,“钦钦能同我说这话,便代表是真的将我放到了心里。”
但凡他有所顾忌,都不会开口讲这种有挑拨她们姐妹感情嫌疑的话。
穆殷懒洋洋的靠着身后软枕,垂眸看他,眼底带笑,“钦钦放心,大姐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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