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远,这附近连路灯都没有,黑漆漆的场地上,一个烟头在忽明忽亮,提示着这里还有人。
乔远的车画了个大弧才停下来,正要下车,发现身后那人把自己的衣服拽得死紧。“还不滚下车!”
“……下,下回,可不可以……稍微慢点儿?”少年哆哆嗦嗦地从车上爬下来,双腿像是麻花一样交错在一起。
“嗯?”坏脾气少爷摘下画着火焰的头盔,斜眼看他。
“……是我的错。”严玖连忙改口。
“人带到了。快点。我游戏才打到一半。”乔远朝烟头发亮的方向说。
那烟头被丢到了地上,然后熄灭。
等火光亮起来的时候,严玖才发现原来竟然是杨四。比起乔远,更加和蔼可亲的杨四立刻让他放松了许多,少年高兴地朝对方点头招呼:“师父……”
“你叫什么?”乔远突然在身后Yin森森地问了句。
“……”严玖一脸的“踩到地雷但是又怕挪开脚会爆炸”的表情。
杨四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X,不用叫我师父,叫我四哥就行,要早知道你也认识乔远,我就不收你这个徒弟了。”
“可是……”
“我还是会教你,你看,今天叫你过来,就是让你从基础学起。”杨四指了指那栋拆迁了不到四分之一的废楼,“待会儿你带着引路符进去,十八步贴一张,贴到二楼就下来。”
严玖看向那栋好像张着大嘴等人送上门的废楼,脚又开始抖了:“我一个人?”
杨四打开手机相册,给他看了几张白天的内部照片。即使是在白天,废楼因为窗子上都贴满了报纸仍旧显得非常Yin暗,楼梯还是完好的,但周边走廊到处都是丢弃的日用品和家具。
“这里原来是个化工厂的职工宿舍,前几年突然废弃,化工厂也倒闭了,都说闹鬼。现在这块地卖给了地产商,地产商来拆了两天,就发生了事故,现在他请我们来做法事——当然是给钱的,现在你加入进来,我们可以分一万给你。”
“一,一万?!”严玖差点叫出声来。
“对,总的报酬才三万。那老板用了乔家的关系,推不掉,我们就算嫌钱少也只能做了。以你的价值,本来给一万确实是有点多,不过乔大少爷对钱无所谓,你又是第一次,为了鼓励下,就给你算一万。”
“……不,这,这也太多了……我,我不用……”被人生第一次的五位数给吓得晕头转向的严玖语无lun次的拒绝着,却被乔远骂:“就你这点出息,先把事情办好了再嫌钱多!快点给我拿着符滚进去!”
这时候再拒绝也是毫无意义了,拿着厚厚一打引路符,少年一步三回头地朝废楼走去。
杨四坐在废旧建材上,又点燃了一根烟。
“臭,给我灭了。”靠坐在机车上的乔远皱眉。
杨四笑了笑,又踩熄烟头。“这家伙不知道能玩多久。”
两人不再说话,看向废楼的眼神都带着些深沉而绝决的疯狂。
那是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神色。
就如同他们曾经历过的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恐怖。
手上拿着杨四给的手电筒,帆布鞋踩在黑漆漆的地板上,时不时发出东西碎裂的声音,严玖胆战心惊地朝里面走,为了不让自己数漏,他全副神经都集中在了脚上,根本没注意到旁边出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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