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不爱说,其实,沈媚儿能够感受得到,他是乐意惯着她,宠着她的。
就跟爹爹一模一样,隐隐在将她当作女儿养似的。
以至于,无论她怎么闹腾怎么矫情怎么作,他都能够容许,若是过了界限,亦会板着脸训斥。
简直与爹爹一模一样。
前世,沈媚儿没给过打铁匠半分好脸色。
可这会儿,见他伤成了这个样子,沈媚儿终归有些瞧不下去了。
他好像永远都不怕疼似的,无论她怎么踢怎么踹,怎么咬怎么捶,他永远都闷不吭声,前世,他几次受伤,亦是一言不发的背着她偷偷处理伤口,就像刚才一样,看到她过来了,立马便想将伤口藏住了。
他无论伤的多重,眉眼都没有蹙过一回,可是,怎么可能会不疼呢,他也是血rou之躯,脚下都戳了个洞了,怎会不疼。
沈媚儿断了根指甲,都会哇哇哇的叫嚷个大半天,这伤,若是落在沈媚儿身上,光着看着那滩瘫血水,都够她晕过好几回的了。
这样想着,沈媚儿只咬咬牙,双手去抬打铁匠脏兮兮的脚。
不想,坐在炕上的薛平山见状,立马将脚一挣,良久,只微咽了下咽喉,盯着蹲在他脚边的娇俏身影,微微干哑道:“脏。”
沈媚儿仰头看了打铁匠一眼,良久,咬牙瞪了他一眼,随即,将他躲闪的大船嗖地一下搬弄了过来,只低低道:“你横竖日后记得我的好便是了,哼。”
说完,从腰间摸出帕子,打shi了,然后将蘸着水,轻手轻脚的贴到了他的大船上,一下一下,细细致致的擦拭着,将他脚上的泥巴污垢一一擦拭干净了,就像是前几日,他给她擦脸擦手一样。
她也会的。
哼。
伤口很深,这会儿血稍稍凝固了,堆积在伤口,瞧着无端瘆人,脚也渐渐肿了,肿得老高。
沈媚儿手都是抖的,她本就笨手笨脚,没个轻重,生怕弄疼了他,每轻轻擦拭一下,便仰头看了一眼,轻轻问上一句:“疼吗?”
高坐在炕上的薛平山,低头看着捧着他的脚,给他擦脚,擦拭伤口的妻子,一时脸绷得紧紧的。
脚,轻轻的颤抖着。
不是疼。
是痒。
她的肌肤雪白,手指纤细,跟羊脂玉似的,那么干净,那么漂亮,浑身还带着香气。
而他,这般粗粝,这般邋遢,这般漆黑。
他如何消受得住她这般Jing心的伺候?
她是父母手心里捧着的宝儿,如今嫁给他,为人妇,他自该代替她的父母,依言将她高高捧在手心里的。
他从未曾想过让她伺候他。
何况,她那样娇嫩。
稍有不慎,都怕伤着她了。
而今,她却低下了她高傲的头,弯下了她修长的脖颈,埋在他的脚边,为他洗脚擦脚。
薛平山胸腔忽而有股热火涌出。
喉咙一下一下上下滚动着。
偏偏,她还时不时仰着脸,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声一声的,小心翼翼地问着:“疼吗?痛吗?”
他是男人,怎会怕疼,怕痛。
可是,在她囧囧目光的注视下,他的喉咙就跟堵住了似的,如何都张不开口。
“嘶——”
忽地,薛平山喉咙里发出一丝低低呻,yin。
然后,脚从沈媚儿手中嗖地一下挣脱了出去,结果,力气过大,不小心踹到了银盆一角,直接将整个盆子给踹翻了。
银盆直接翻倒在地,里头的水全部一股脑地翻撒了出去。
沈媚儿立马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笨手笨脚弄疼了他。
吓得一屁股啪嗒一下,跌坐在了地上,直接瘫坐在了倾洒一地的洗脚水上。
屁股立马被侵shi了一片。
沈媚儿愣了一下,整个人傻坐在了地上,却是一脸无辜的仰着脑袋,可怜巴巴的看着打铁匠,有些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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