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沈媚儿看到小元氏来了, 瞬间神色一喜,在她的意识中,这是劫后余生后头一回见到小元氏, 自然欣喜又激动,只恨不得一把朴过去,扑到小元氏的怀里。
然而,看到小元氏神色大变, 沈媚儿愣了一下后, 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动作究竟有多么的不妥。
虽同为女子, 小元氏又是她娘亲, 便是光着身子在娘前跟前, 又如何,可如今, 打铁的还在这里了, 她们小两口被娘亲撞见在床榻上亲密无间的模样, 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
沈媚儿立马想躲,却似乎有些无处可躲, 最终,她只立马将脸埋在了打铁匠的怀里,有些不敢见人。
而薛平山撞见小元氏神色后, 神色一顿后,随即,长臂一伸,只见垂落到身下的被褥飞溅一下, 只嗖地一下很快裹在了沈媚儿的玉背上,随即,薛平山抬手一掖, 便将整个被子紧紧裹在了沈媚儿身上,只露出了一颗头颅来。
沈媚儿被打铁匠裹在了被子里,搂在了怀里,这才悄摸抬眼往外看了一眼,便见范氏也很快进来了,只扶着小元氏,跟她在细说些什么。
身旁的薛平山见长辈们进来,觉得自己此刻姿势举动有些不妥,只双手握着沈媚儿的肩膀,似乎想要下榻,不想,沈媚儿卷缩在被子里的手飞快地揪住了他的胸口的衣裳,不让他走。
她可怜巴巴的瞅着他。
薛平山低头看了她一眼,动作不由微微一顿。
这时,小元氏从眼前这惊骇中缓过神来,眼前这一幕虽令她头脑发昏,不过,相比沈媚儿的安然无恙,眼前这一幕还是不值一提的,待她扶着范氏站稳后,小元氏立马飞快地扑了过来,只一把将沈媚儿连被子带人齐齐从打铁匠怀里挖了过来,一把紧紧搂在了怀里,左右查看道:“总算是醒了,总算是醒了,你可知道,真真是急死娘了,媚儿,你若再不醒来,娘亲便要跟着你一道去了。”
小元氏是个水做的人似的,说着说着,眼圈便又红了,只不断摸着沈媚儿地脸,细细查看着,道:“往后不要再生病了,可好,你病上一回,娘的心窝子便挨了一刀,媚儿你可知,爹爹,舅舅,还有你舅妈,这些日子都跟着大病了一场,你要是有个好歹,爹娘这辈子可咋活啊!”
小元氏恨不得将沈媚儿揉重新揉进身子里,当作心肝似的护着。
沈媚儿听了小元氏的话后,眼睛亦是跟着红了。
果然,当爹娘的,永远都不忍心怪做儿女的,如论犯了多大的事,无论伤了他们多少的心。
她以为爹娘会怪她,会怨她,不想,竟连半句责怪苛待都不曾有。
有的,全是浓浓的溺爱之意。
“媚儿再也不生病了,再也不闯祸惹娘亲担忧生气了,娘,媚儿知错了,媚儿日后定乖乖的,呜呜,娘亲,媚儿日后定乖乖听话```”
沈媚儿一把扑在了小元氏的怀里,忍不住再一次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种激动与之前面对打铁匠的心虚悔恨截然不同。
她愧对打铁匠,她实实在在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她对他又惧又悔,甚至都不知如何弥补挽回,可父母不一样,重活过一世,沈媚儿这才头一回认清,什么是亲情,什么是家人。
只觉得她白活了一世似的。
如今,沈媚儿无比贪恋当初那些令她不满的一切。
“好了好了,媚儿已经很懂事,很乖了,不哭,咱不哭,都不哭了,饿了么,渴了么,烧退了么,脑袋还晕不晕,你都一连着昏睡好几日了,来,快快用些东西,咱们垫垫肚子好不好!”
小元氏最怕媚儿哭,她一哭,她便慌了。
见媚儿嚎啕大哭后,小元氏立马捧着她的脸,给她擦泪,顿了顿,又立马探探她的脑袋,摸摸她的额头,摸到一半,想起了方才瞧到她背上触目惊心的那大片大片的红色印迹,小元氏立马开始剥裹在沈媚儿身上的被子,边裹边忍不住急急道:“快,快让娘瞅瞅,身子哪来的伤,还有,这```这手是怎么了,快让娘瞅瞅——”
小元氏一脸着急的便要检查来着。
沈媚儿听了,愣了一下后,立马反手将被子紧紧裹紧了。
这会儿只觉得浑身酸痛不已,只觉得头晕目眩,哪哪都疼。
她是不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呢?
身上还有一块好地方么?
娘亲,还有打铁匠瞅见了她满身的伤势,会不会吓得彻夜难眠。
这样想着,沈媚儿只急急攥着被子死活不撒手,片刻后,只急急看了打铁匠一眼,却见那打铁的不知何时,已经下了榻,只杵在了床榻一侧,沈媚儿失去了这依靠,愣了一下后,只瞪着眼睛看了打铁匠一眼,随即只得咬着唇,转移着话题道:“娘亲,我```媚儿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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