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又值天贶节,萧桓赐宴群臣。
萧衍还未解禁,只能由星晚代为进宫赴宴。
她照例先去披香宫请安,与众位皇子妃陪同君上说话。然后,再随皇后仪仗起驾御花园。
席上,星晚远远看到封南逐,坐在百官之首,仅次于君上的位置。
虽然也有人过去敬酒,同他攀谈,但星晚总觉得封大人一身落寞,看着十分孤高。
他身后是一丛栀子花,衬得他眉目清朗又疏离。他坐在人群中,又不融于百官,似乎有些寂寥。
至尊萧桓亲自为他倒酒,双手送上,封南逐接了,只是点点头,并未饮下。
萧桓旁边的南荀君上,故意不看他们二人,扭着脸同别人叙话。
星晚大胆猜测,萧桓大概不知封相有孕的消息,不然也不会准许他喝酒。封南逐为何要隐瞒孩子生父?估计是不想失去自由罢!想他位高权重,在朝中可谓呼风唤雨,为何要以身侍君,落人口实留下污名?
封大人迎着星晚的目光,抬头看过来,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两个人对视良久,没有人率先移开眼。
太子妃靠近,问星晚,“郡主,你看什么呢?看得这样入迷?”她顺着视线追寻,惊奇地说:“你不会是看封相吧?”
星晚淡淡道:“他不能看么?”
太子妃叹息道:“自然是能看。他可是本朝第一大龄单身男青年。”
星晚笑道:“单身就单身,怎么还论个第一第二?”
太子妃:“封相十九岁中状元,至今已有……”她掰着手指数,“十四、五年了。当初翩翩少年跨马游街,不知迷倒多少闺阁小姐。自他为官,登门提亲的媒人数不胜数,还有些阁老、王爷托至尊下旨赐婚,都被搪塞过去。”
星晚暗想:萧桓还惦记他呢!怎么可能为他做媒?
太子妃:“这么说吧,京中凡是见过封相的女子,没有不想嫁他的,真可谓‘一见封相误终身’!上至公主,下至黎民,无出其右。你看封相已经年过而立,盈桦公主还对他痴心不改。”
星晚:“我也没看出他哪儿好。”
太子妃心道:你已经见惯君上、太子二人的风骨,哪还会将其他人中龙凤放在眼里?
星晚:“他除了相貌好点,学识渊博,官位高点,气度与旁人不同……也没什么奇特之出。”还有,床上也挺勾人的。
太子妃气结,“你这话断不可被盈桦听到。”
星晚:“听到如何?”
太子妃:“她能跟你拼命!”
两人同时喷笑出声。
太子妃又努努嘴,“你看封相那边。”
星晚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宫人打扮的奴仆躬身对封南逐耳语几句。封相点点头,神色不耐。
太子妃:“那人正是盈桦宫里的。”
星晚:“私相授受?”
太子妃:“你猜封相会不会去?”
星晚笑道:“我猜不出。”
后来,星晚又听说,新科状元夏君承拜在封相门下。前不久,顶替太子党的官员,外放治理水患去了。
星晚早就将他遗忘,也就听一听罢了。
远离宴席的皇家庭院,沉寂安静,只有初夏的风吹过草木与虫鸣相合。
盈桦公主和宰相封南逐相对而立,隔了一人多的距离。
封南逐:“公主,您找微臣有什么事?”
盈桦公主盈盈看着他,“封卿,本宫的心意,你还不知晓吗?”
封南逐:“公主金尊玉贵,封某实非良人。”
盈桦公主:“封卿,本宫已为你蹉跎了青春,你若不是良人,那还有谁是我的良人?”
封南逐:“封某公务繁忙,立志终身不娶。”
盈桦公主上前一步,“全朝上下,所有公务都压在你一人身上么?”
封南逐后退一步,“微臣身为宰辅,自然要勤于旁人百倍。”
盈桦公主:“一想到封卿每夜孤裘冷被,本宫便心中作痛。如果能常伴你左右,红袖添香,琴瑟和鸣,我死也甘愿。”
封南逐再退,“公主请自重!以后也不要再找封某了,你们断无可能。”
盈桦公主追问:“你到底不喜欢我哪里?我改便是。”
封南逐冷冷看着她,“公主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喜欢?”
盈桦公主愣了一瞬,突然涨红脸,跺脚而去。
封南逐望着远处,口中却说:“看够了没有,出来吧!”
星晚施施然走出树影,嘴里打着哈哈,“我就是不巧路过,没有偷窥封相隐私的意思。”
封南逐转身,一步步走近星晚,“郡主,多日不见。”
星晚:“也没多少天吧!萧衍的事,还未登门向宰辅大人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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