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屁股坐上了去圣彼得小学的车。
到了学校门口,在萧衍的要求下,萧末和萧祁老老实实地蹲在车子里等,看着大儿子撑着一把黑伞,背影虽然稚嫩依旧挺拔地迈着从容的步伐慢吞吞地走进校园,萧末一时之间有些感慨。
相比起萧炎那个百分百纯天然的熊孩子,萧衍这家伙还真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好像从来没见他生气,也没见他高兴过。
那张漂亮的小脸就像是被刀子一刀刀刻出来的石膏像模特,虽然Jing致,但是总是一副淡然的模样毫无表情——虽然没养过儿子,但是自己好歹也是有过童年的萧末不由得叹息,一个小孩这样好像真的不太好。
想到了自己的童年,萧末不由得想起此时此刻和自己隔海相望的师父——那个对于他来说,几乎相当于父亲的老头。
萧末不是没想过要回香港去看一下他,至少,看一眼他现在过得好不好,跌打酒还够不够用,配街口王姨给的内调药的配方有没有搞丢,又或者,用新的身体亲自再给老头抓一副药……哪怕是这样也好。
可是到了临门一脚,萧末发现,他居然有些难以言喻的畏缩。
脑海中,师父他老人家站在聚光灯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灯光之下老人鬓生华发的模样,一次次地重复在他脑袋里翻来滚去地像是幻灯片似的不断闪烁。
……老头他应该会伤心的吧。
毕竟老子吃了他那么多年的米,连一毛钱伙食费都没交过就匆匆忙忙地翘辫子了。
原本进军金腰带的大喜事变成大衰事,简直不想想象第二天的报纸是怎么铺天盖地用夸张的标题报道这件事——媒体才不会管你当事人心情怎么样,他们只会在乎自己报纸的销量如何明天自己有没有饭吃。
外面的雨水像是永远都下不完似的拍打着车窗,烦躁地捏了捏耳垂,想到这几天自己跟两个便宜儿子斗智斗勇不知道有多累,萧末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拍了拍前面驾驶座上的萧祁,近乎于像是心血来chao似的说:“萧祁,我想到香港散散心。”
萧祁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从后视镜中看了眼坐在后座的黑发男人。
良久,这才用他习惯的那种面瘫脸说:“末爷,现在恐怕不行。”
“怎么?”萧末一愣。
就像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兑换巨额奖票结果人家告诉你先生不好意思这是上一期的号码时……那种瞬间泄气的心情。
“因为秦家那边搞的鬼,上周您……身体不太好的那段时间我们有批货在海关被扣了下来,虽然警方那边没有证据说那批货是我们萧家的,但是不知道姓秦的说了什么局子那边还在不死心地调查您,所以这几天的场子连带着也都不太安生——因为有案子在身上,您这种情况是暂时不能出关的。”
萧末愣了愣,最后长长地哦了一声,垂下眼不再说话。
“属下已经安排人去办这件事,等事情解决了,立刻会为末爷安排散心的事。”
“……恩?哦,好。”
车内随之陷入沉默。
大约过了几十分钟后,车门重新被人从外面打开,抱着一个被飘雨弄shi了半边的箱子,萧衍满身寒气地坐进了车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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