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知错,搂住受伤的阿宝,二人瑟缩成一团。
上官伊吹又道,“但是你们毕竟年少无知,又是因为生活所迫,人道法亦容情。”
“事情始末皆因幻起,所以你兄弟二人就不交由衙门查办了,直接由鲤锦门的分门接收,你兄弟二人要好好反思善恶,每日到乌木苏沙漠植栽花草,三年后可以养活自己的时候,就给你们自由,可好?”
大军抱着阿宝,连连向上官伊吹叩首谢恩。
等不多时,鲤锦门的门徒接到翎首旨意,将兄弟二人悉心带走。
戚九始才重重舒口气。
上官伊吹看他一颗心石卸下的模样,不觉摸摸戚九松乱的长发,言词软了三分,“你今天可谓是首功了,在没有造成损失之前,最先找到祸患根源,我该怎样谢你”
戚九像被提醒,回头哭丧着脸道,“rou串,我的rou串没有了,大人……”
第39章 挠墙
就知道吃!
上官伊吹捡起地上银碎, 一把贴在戚九唇上, “这个玩意儿有多么危险, 你知道吗?还吃?”
连血带rou黏着嘴巴,戚九胃里万般狂澜, 忍不住推开银碎,自我催眠着,“不能吐, 不能吐,吐了浪费……”
白脸惨惨道,“我也知晓自己闯了大祸, 还请大人帮我,任何代价戚九都愿付出……”
上官伊吹二指夹住他的唇瓣, 捏成扁的, “幻彧里早应允过的,你这人就是我的人, 你的祸就是我的祸, 代价这种东西不用你付,只消你日后多以自己为重, 别受伤。”
此话如冰似火,滚得戚九心尖发烫。
上官伊吹的长手转向, 毅然重复摩挲在他发间, 以指代梳, 蝶骨翼刀擦拭干净后, 又替戚九簪入发髻。
口里同时分析着, “这块银碎我细看了,亦像是壶面部分,只是我愈发迷惑,小小银器竟能寄生在人体血rou间,甚至随着人的意念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幻兽。”
“况且犀牛衔杯纹银壶自你手中爆裂,瞬间便可波及周围的全部人群,中元夜来自五湖四海的游人众多,还不知道会有几块银碎流入北周各境。”
北周往后,已是进入多事之秋了。
戚九道,“大人是担心那些被银碎寄生的人,会有意无意放出幻兽作乱吗?”
“这些都是次要的,”上官伊吹打断道,“人的想象总是天马行空,无奇不有,一旦夹杂了欲念,自然会衍生成摧枯拉朽的力量。能力限制想象,而欲念却可以催生无穷力量。”
戚九质疑,“如果是筑幻师得到了这些银碎,后果该是如何?”
上官伊吹沉语,“开界僻壤……或者毁天灭地。”
戚九心头亦压下重担,双拳微握继而攥紧,“小人这双眼睛,一定为大人鞠躬尽瘁。”
上官伊吹瞧他眉头深锁,不由笑道,“先别着急立军令状,世事无常,死地之后往往另藏生机,屡走屡瞧。”
此刻,恰有鲤锦门的门徒再来禀报,立手挡在嘴旁,在上官伊吹耳畔悄悄低语。
上官伊吹闻言随笑,淡中带艳,“麦芒掉针眼里,凑巧得紧呢。”挥手遣退门徒,对满脸狐疑的戚九招呼,“走吧,今夜有戏,或许还能请你吃更多的rou串。”
鲤锦门的门徒早备车马,将二人送至事发地点,然后又依命潜伏,仅留下二人。
戚九不知上官伊吹口中的好戏到底何时登台,不过眼前的地方好似存粮的仓廪,残垣断壁,火光冲天一照,百十座粮窖的狼藉立马显形无余。
粗算三分之一粮窖惨遭破坏,非但粮粟被抢,连地面也浪费许多。
戚九顿悟,悄悄问道,“难道……这就是大军阿宝偷粮的地方?这些岂不是官粮吗?那兄弟俩不是死定了……”
上官伊吹立指嘘声,“不是官粮,而是官仓外租,你可细瞧瞧,租给谁了?”
沿着他的视线寻去,完好的粮窖头上插着商号旗帜,红底黄面,清清楚楚标个方正“龙”字。
不待戚九发表自己的惊讶,粮窖里走出一伙守粮人来,各个Jing露肌rou,上着薄马甲,下着粗裈裆,前拥后挤,紧追着一个耸身男子。
那男子背向火光,身着蓝色翎纹圆领罗袍,腰系银环革带,挺括的肩背孔武有力,五官邃深异常,浓眉高额,Jing黑的眸子睿光瞿瞿,一脸的不耐更显三分狡黠七分绝情。
蓝衣男子朝身后人问,“你们可都看清楚了?抢走粮食的是一条庞然凶悍的巨虫?”
守粮人们纷纷露出身上伤口,对天发誓,绝对不敢编瞎话哄骗大掌柜的。
蓝衣男子又问,“你们在鸣州城呆了几年,可曾见过如此诡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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