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和悠马上就呆住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等待闻惟德开口的这段时间里,她想过许多他的反应,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等来这样一个问题。
所有提前预想过的可能都直接被这一句话给颠覆,就算是她,也压根不可能段时间内反应过来什么才是完美最佳的回答。
闻惟德注视着她愣怔的神情,五息。
剧烈放大又马上收缩的瞳孔,搅动着剧烈波动却试图闪躲回避的情绪。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是猝不及防猛然命中的恐慌。把书捧在心口攥住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
五息。
又十息。
她反复张开又闭上的唇,颤抖地吐出薄气,就怎么都吐不出一句简单的否定。
闻惟德等了她二十息。
等到她终于开口。
我怎么可能你想到了哪里去?
整整二十息。
闻惟德从未给过任何一个人这么久的时间,去回答一个这样一个简单到、只需要肯定或者否定的问题。仔细想想,哪怕是太多太多人跪在他面前求饶,不论模样有多凄惨可怜,求饶有多么凄惨可怜,遗言多么感天动地。
他也没有给过任何一人一个二十息的机会。
看,就连这世间最为贵重的性命,都不值得他为此浪费二十息。
二十息,满腹心机一身野心的女人,就艰难地给他挤出这样一个可笑的、干巴巴的应付。
到头还是没说出一个最简单的不字儿。
闻惟德闭上了眼睛,然后再次睁开的时候,冷漠地看着她。
拿过来。
和悠一愣,反而立刻朝后缩了缩,把手里的书捂地更紧了,深深地陷入了她的nai沟里去。
闻惟德也没说别的,就说了个字,行。
也就这么一个平静的字儿,让和悠瞬间汗毛倒竖起来显然,她刚才那句尽可能模糊立场的回答,绝不是正确答案。
把那一页撕下来。他异乎寻常的平静。
和悠身上一抖,仰着脸看着他,最终认命地低下头去,打开了书本手按在那个扉页上。
扉页上的题字,还是贺痴的形字。她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只看到她扯住书页的手指在哆嗦。
书页从脊轴里扯裂的声音,在死寂空旷的寝殿里,格外的响亮聒耳,过程,也好像很是缓慢。
和悠拿着撕下来的扉页,刚刚扬起脸来想说什么。
撕碎。他说。
她捏住那页扉页,只要能下手撕开那第一下,其实后续就简单得很了。本来就是历史悠久的孤本,被人珍藏了多年也无法改变时间在上施加的腐朽。对半撕开,纸面从中裂开,露出朽迈纸絮的毛边,再对折,再撕开。起初撕不到很多字,但越撕越小,男人冷眼注视,她不能停止。漂亮的字迹还是会被撕开,穿透纸面的墨渍,凋残成屑。大部分还在她手心里攥着,有些过碎的碎片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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