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集院示意慈郎停步,自己走了过去。
伊集院行礼招呼道:“大河内教授。”
“是你啊。”
戴上眼镜的大河内教授有些许惊讶。
伊集院尊敬地应道:“是我。”
大河内教授:“穿成这样,是祭祖后直接过来的吗?”
伊集院:“是的。”
大河内教授重新看向墓碑:“有,好几年没见了吧?”
伊集院:“是的。”
大河内教授:“也难为你还记得。”
闻言,伊集院只是点了头,上前轻轻放下那束百合花。
片刻沉默。
大河内教授叹了口气,看着墓碑问:“还是睡不着吗?”
伊集院:“好很多了。”
大河内教授:“哦,这是好事。”
就在慈郎为这颇为温情的对话满怀欣慰时,他听到大河内教授冷不丁地问:“那么,病情呢?”
伊集院竟然还笑了一下:“您应该查过文献了,这是天生的,无法改变。”
又是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大河内教授终于又转过头来,抬起眼睛看着伊集院,严肃地问:“你还是无法珍惜生命吗?”
伊集院有些回避地答:“我有了想要珍惜的生命。”
大河内教授惊讶:“你有孩子?你结婚了?”
“不,”伊集院侧过身,向大河内教授示意站在三步外的慈郎,“我是说我的爱人。”
不知为何,有种见家长的感觉,慈郎慌忙鞠躬行礼。
“你的爱人?”大河内教授看了一眼慈郎,第一眼注意到的,便是对方过于出众的容貌,大河内教授不自觉微微皱眉,口里重复了一遍这个称谓,片刻后,态度不置可否地重新看向伊集院,语气更加严肃,“那么,你自己的生命,你打算珍惜它了吗?”
这一回,伊集院出奇的诚实。
伊集院冷静回答:“我爱他,不想离开他,所以会极力避免造成恶劣后果的冲动或死亡,这算吗?”
第三次沉默降临了。
不知多久,大河内教授站起来,简短道:“既然来了,就烧柱香,你们两个。”
慈郎忽然惊醒,与伊集院一起,对着教授兄长的墓碑,恭敬地上香拜祭。
他们离开时,教授说:“年底,你们,来家里吃个饭吧。”
慈郎心急抢答道:“谢谢您,和臣和我一定会去的。”
话音未落,他就发现教授与伊集院都看着自己,顿时红了耳朵。
教授看看慈郎毫不作伪的真诚神色,对伊集院说:“你是有运气的。”
“确实如此。”
伊集院的语气似乎有些得意,他勾起唇角,拉着慈郎对教授又鞠躬行礼,正式告辞:“那么,冬日再见了,教授。”
“啊,”大河内教授以语气词应允着。
两位身穿正式和服的英俊青年相携而去。
大河内望着他们的背影,复又蹲下,望着墓碑上兄长年轻的容颜,叙家常似的说道:“嘛你见到了,先前说过叫我束手无策的,就是这个了。看样子,也找到好孩子成家了,真是奇迹。”
说到这里,年迈的教授摇头笑笑:“孩子们长大,我老去。兄长,新生逝去,这就是生命啊。真了不起啊人类。”
风吹得烛火抖动起来。
家乡风俗中,这是逝者在表达喜悦。
于是大河内教授也笑了。
而此时跟随伊集院下山的慈郎,脑海中依然被伊集院的那句回答充斥着:我爱他,不想离开他,所以会极力避免造成恶劣后果的冲动或死亡,这算吗?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好听的情话?
他仿佛听到医生诊断:这个患者已经是绝症末期,没救了。
这样才好,慈郎想,不需要有救,不要救我。
上车时,不等伊集院坐好,慈郎就在伊集院的侧脸,光明正大地偷亲了一下。
伊集院低声问:“这下,是为什么?”
慈郎认真答:“为你跟我都再也不能好了,没救了。”
“哦?”伊集院拥住他,“那确实是值得庆祝。”
慈郎靠向伊集院,两个大男人,却像初中生似的,也像是被人丢弃在同一个纸箱中的小猫小狗,额头抵着额头,亲昵地相拥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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