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吃过饭,城市又飘起了细细的雨雾。楚栎关上窗户,窗外的秋末的梧桐树,叶片金溶溶的,树梢上有一撇月影儿。
又到晚上了啊
楚栎拉上窗帘,打开一盏床头灯,开着投影仪。
随便选了一个搞笑综艺,艺人们笑得前仰后合,楚栎打个哈欠。她往后靠了靠枕头,手里捧着一杯热水。门没关,狗安静地趴在客厅地毯上。
楚栎叫它:诶,过来一下呗。
狗抬起头,看了看楚栎,没有挪动。
就是叫你啦,楚栎想了想,我好像还没给你起名字。
狗抖了抖身子,站了起来,前爪往前挪了一点,身上雪白的毛随着动作一晃一晃。
叫阿白?
爪子突然僵硬。
楚栎敲了敲脑壳:我是真不太会起名字,那阿白,过来。
阿白脖子梗了起来,踟躇了一会儿,看楚栎还是伸手拍着床铺,他拖拖拉拉地走过来,轻轻跳上床。
楚栎摸了摸它柔顺的毛,发现脖子上还系着那根卫衣上拽下来的绳子。她顺手把绳子上的打结解开了,扔到了床头柜上。
阿白用鼻子蹭了蹭楚栎眼下,那里一片乌黑。
楚栎点了点它的鼻子:不许在床上和地毯上撒尿哦,去地板可以,明天开始我早晚都遛你一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栎仿佛看到阿白翻了一个白眼
狗也会翻白眼吗?
楚栎摇摇头,抱着阿白的脖子看继续看综艺。
不知道怎么回事,困意一阵阵袭来,上眼皮和下眼皮快黏上一般。
这次闭眼之后没有反反复复的梦魇了,楚栎觉得自己漂浮在半空的rou体和灵魂都坠了下来,仿佛跌入一个柔软的云朵里,越陷越深
阿白看着半个身子都倚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伸脖子蹭了蹭她的脸。
女人睡熟了。
阿白轻轻挪开,确保女人安稳地躺在枕头上。综艺节目一集接近尾声,放起了轻慢的歌曲。阿白对着投影仪愣怔了半天,小心地拍了拍投影的白墙,仍旧没有反应。阿白悻悻地扭头,转身按掉了床边的灯开关。
屋内暗了下来,女人的眉头紧蹙,手指紧张得蜷缩在一起。
阿白原本站直了身体,顿了顿又低头蹭蹭她的脸,确保她眉头舒展后,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位置蜷成一团。
从黑甜乡里醒来,楚栎有点讶异地看着四周,竟然一觉睡到了下午。阿白的小半个身子还挨在她的肚子上。楚栎伸手摸了摸它,那双浓密的睫羽颤了颤,慢慢睁开来,又闭上眼睛翻了个身。
楚栎笑,用手指戳了戳它的脸:你还不理我啊。
阿白还是没动弹。
楚栎的手从它顺滑厚实的毛上滑过,撑起胳膊,拿着遥控器把亮了整宿的投影仪关了。
阿白抬起眼皮,眼睛盯着那个遥控器。
楚栎转身下床的时候,它又迅速闭上了眼睛。
楚栎进厨房,随便弄个三明治,给阿白开了两罐新的牛rou罐头,然后就急匆匆地回到书房了。阿白趴在沙发边上,安静地吃着。
书房门没关,楚栎嘴上叼着三明治,手上噼里啪啦打着字。
上次和乔之帆吵完架,楚栎找了几个原来的甲方公司分别沟通过,表明自己辞职了,也希望对方给把原本想交接的项目给她自己做。
为了让乔之帆悔青肠子,楚栎还降低了价格,反正不用中间商赚差价,反而更简单了。
乔之帆的公司本来也不大,是个做设计的外包公司,主要负责其他甲方给的项目,包括平面UI和视频后期之类的。
楚栎主要做前者的,在乔之帆公司也是个能单独抗项目的经理了,视频相关的有几个以前认识的人脉可以找到,倒也是方便。
虽然前几日格外不舒服,但楚栎晚上睡不着就还有抱着电脑坚持做设计。但是今天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楚栎拍了拍额头。
询问了一下前几天联系的分工的几个朋友,进度都很不错,她自己这边赶完之后就也没啥大问题了。
阿白眯着眼睛看女人手指在上面打出噼里啪啦声音的东西,然后又看了看一脸专注的女人。
他摇了摇尾巴,站起身。
楚栎电脑桌上还放着之前苏程程送她的机械日历,她一时间灵感有些卡壳,用笔敲了敲日历才发现好几天没翻了。
翻到和电脑上一样的日子,楚栎的手指停在Yin历十月初一上面。
这是她前年和乔之帆在一起的日子。
那时候还觉得在樊城这个Yin冷的冬天,终于有人可以彼此依偎着取暖。
只可惜一曲未终已被弃于四季,一梦未醒已委身尘土,这两年的光Yin过往终究是成了闲聊时候一抹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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