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怎么好。”他右侧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眉眼与段榆更为相似。
错了,段榆默默纠正,应该是他与老太太眉眼相似,这顺序不能倒。
掌心shi漉漉的,可是天上还没开始飘雨丝。段榆疑惑着,问自己父母:“还好吗?”
“好啊。”父亲说。
“不太好,你爸这人太笨了,我受不了他。”母亲稍微话多点。
段榆看着天空,手掌摊在膝头,来路不明的ye体让他很不舒服。他没头没脑地问:“是他吗?”
父亲:“什么他?哪个?”
母亲:“是他吧,感觉只有他了噢,还不错的。”
段榆没有作答,他超乎寻常的清醒,知道自己受伤了,知道自己在做梦,也知道父母出现的梦境很少见,他想多留一会。
可是一旦在梦境里想到“梦境”,梦境就会很快消失,意识到这点后,梦境消失的速度更快了。段榆回了下头,找到自己一直不敢回头的原因。
父母的墓碑旁,是自己的墓碑。
这样梦境一开始令人恐惧的气氛就能解释了,原来他这么怕死。
段榆费力地睁开眼,麻药的劲儿还没消完,身上没有疼痛,四肢只有一点隐约的感觉。
雨声并不喧闹,反而让人觉得宁静。
谢桥伏在手边,段榆指尖能感受到他温热的脸颊。他轻轻动了动,手心shi漉漉的,像有水,不知道是汗还是错觉。
谢桥却像受了惊似的立刻抬起脸,眼圈通红,眼里还含着泪,呆愣地与他对视。
段榆微微侧头看着他,不做表情,也不说话,心里却在叹息。
原来是他,在他梦里的城市下雨。
作者有话要说: 一定会日更的,一定会的……(双目失神)
感谢清清清清的地雷和营养ye,已经交待小鱼好好喝掉,快点康复啦!
第61章 这一章讲的是
“外面在下雨吗?”段榆望着他,头发浮在枕头上,显得很温顺,声音有些沙哑。
“我怎么知道。”
近“乡”情怯,与压过一切情绪的庆幸和后怕姗姗来迟。
谢桥撇开头没有继续说话,鼻尖红红的,仿佛不懂该怎么应对这种久别重逢的场面,用抽纸擦眼泪的动作掩盖无措。
傻瓜一样的对话。
段榆看着他无声地叹气。
杀青,工作告一段落,重逢,应该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没想到会被突如其来的祸事横插一脚。
演戏时磕着碰着,受点伤在所难免,段榆以前也受过不少伤,有些还在身上留下了疤痕。他不拿这些伤口当回事,但平时拍戏的时候也会特别注意安全问题,有些高难度动作的完成无法兼顾安全,绝不会勉强自己上场。
没想到会在这么简单的戏上翻车。
身体和Jing神上的双重疲劳令人疲于说话,看着谢桥比他还委屈、还难过的表情,段榆没有安慰他的心思,静静地合上眼睛。
过了一会,身侧的床铺微微凹陷下去,一只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段榆闭着眼回了个没。
麻药的药性还没过,浑身没力气,手脚都是虚的。
好半晌没有动静,身边的床褥一直是下陷的状态,段榆睁开眼,看见谢桥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垂眸看着自己。他眼里还有泪花,眼神复杂让人无从辨别。
段榆:“?”
被抬上救护车时,他还没有疼晕过去,迷迷糊糊想着这次受伤肯定会有不小的风波,想着……谢桥一定会不开心,会指责自己不珍惜身体,会撒泼耍赖要他不会再做危险动作的承诺,但他没有。
他在生气,努力掩盖也会从细枝末节里透露出来。
“怎么了?”段榆问。
谢桥说:“就想看看你。”
段榆抿唇沉默了一会,先移开视线:“帮我擦擦手吧。”
得知段榆醒了,最先进来的是蒋文清。
他推门进来,看见谢桥正在给段榆擦手,听见动静偏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擦完也没放开,直接将段榆的手握进手里。
跟小孩儿似的,虽然什么都没说,也没做什么,但就是令人联想到护食的小兽。
蒋文清以前看见这种场面要起一身鸡皮疙瘩,立马避让离开,现在看看段榆虚弱的样子,觉得谢桥这样也挺好。努力劝服自己不往谢桥那边看,蒋文清只看着段榆宽慰他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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