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可以无视,但鄂岳觉得莹安这事儿还真有谱儿,“可若论家世,莹安的确与你很般配,需知适龄的宗室女难找啊!”
这话稀奇,“谁说我一定得娶宗室女?”
这不明摆着的嘛!“你的兄长们娶的都是宗室女,你还能例外?”
兄长们的婚事他管不着,但他自己的婚事,他定要做这个主,“我若真就例外一次又如何?”
远望着宫殿琉璃瓦上停着的鸟雀,鄂岳哼笑摇头,“别的事我信你,这事儿我可不信,要不咱赌一百两?”
“回回都是你输,懒得跟你赌。”
“嘿!”鄂岳不服气,与他掰起了旧账,“好歹我也是赢过的,上回赌海宁的妹妹会不会说话,我不就赢了你嘛!她的确是个哑巴啊!”
福康安心道:苏音才不是哑巴,她的声音好听着呢!但他答应过苏音,不会将此事透露给旁人,做人得信守承诺,那就只能当成是鄂岳赢了,
“仅此一回,没什么可炫耀的。”
被嫌弃的鄂岳干脆增加赌注,大胆放话,“你将来的妻子若不是宗室女,成亲的时候我给你递一千两的礼金,如何?”
礼尚往来,这赌约他可不能打,“得了吧!等你成亲我还得还给你。无需打赌,总之我不可能娶莹安。”
鄂岳也曾见过莹安,虽不熟识,但对她印象尚可,却不知福康安为何如此排斥,
“我就纳闷儿了,你为何不愿娶她?难不成……你有了心上人?”
闻听此言,福康安的脑海中不由闪现出那枚小鹿胸针,眼角微弯,但笑不语。
鄂岳见状,愈发觉得有情况,“哎?莫非真被我说中了?你的心上人是谁?快与我说说。”
“没有的事儿,喝你的茶去。”
茶可以稍后再喝,但兄弟的大事不能错过,“总不会是茗萝吧?”
开什么玩笑,“茗萝是你的表妹,你中意之人,我怎么可能跟你抢?”
他不肯说,鄂岳便一个个试探,将认识的姑娘说了个遍,每一个他都否认得干脆,说到苏音时,福康安不悦掀眉,
“甭再瞎猜,我只是不喜欢被莹安威胁,仅此而已。”
这个他没否认,明显不对劲,“就是苏音对不对?”鄂岳对苏音尚有一丝印象,“那姑娘相貌是不错,可惜不会说话,你总不能娶个哑巴做媳妇儿吧?”
“多喝水,少说话。”福康安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正面回应。
鄂岳心下了然,适可而止,“不想说便罢,反正咱们皇上即将回宫,你的婚事很快就会有着落。”
鄂岳所料不差,打从郭络罗氏将福康安营救苏音一事告知莹安后,莹安越发焦急。
那拉氏说要等她夫君傅恒回来再定,谁晓得这一仗得打几年,莹安等不及,想尽快定下,便让人去庵堂请她母亲归来。
章佳氏本就看中福康安,现下正好赶上这一茬,她自然愿意从中撮合,直等着太后回宫,而后亲自入宫向太后禀明此事,
“女儿家的清白尤为重要,莹安被福康安瞧过抱过,往后可怎么嫁人呢?太后娘娘,您可得为莹安做主啊!”
屋内一阵沉默,似静止了一般,唯有珐琅香炉中缭绕的青烟在彰显着光Yin的流动。
章佳氏凝神屏气,静待太后表态。
听罢此事,太后不由陷入了沉思:
莹安打小就住在宫中的端则门内,时常过来请安,太后对她印象颇佳,认为她乖巧懂事,便想为她说个好人家。
只是福康安的两位兄长,一个尚了皇帝之女,一个娶了郡王之女,轮到福康安时,皇帝会如何安排,太后尚不能确定,
“重臣之子的婚事,大都由皇帝来决定,哀家得与皇帝商议一番,不过你放心,哀家会尽量撮合,争取全了莹安的颜面。”
太后这话,明显留有余地,省得到时候皇帝有异议,她这老脸挂不住。
没能得个准话,章佳氏放心不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太后并未一口拒绝,那就证明还是有希望的。
眼下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恭敬道谢后,章佳氏又闲聊了些旁的,陪太后进了御膳,午后才离宫。
待到乾隆帝再来请安时,太后随口与之谈论此事。
才下朝的乾隆回到养心殿换了身酱色暗花缎常服袍,而后才来给太后请安。闻听太后提及福康安,乾隆摩挲着手中的白玉扳指,抿唇凝神。
福康安的婚事,乾隆极为重视,只不过最近他一直忧心于缅甸的战事,没来得及管这些。
乾隆是想等着缅甸之战结束之后,再静下心来去安排,孰料中途竟出了这样的事,
“莹安的未婚夫婿病逝,他的那位叔叔,多罗郡王喇特纳札木肃的福晋亦于两个月前难产而亡。
他向朝廷请求续娶,儿臣寻思着莹安是位县主,正好可婚配,而瑶林与莹安年纪相仿,若要与宗室联姻,那么莹安便是最好的选择,儿臣一直在为此事犹豫,不知皇额娘您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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