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翻着锅里逐渐变金黄的煎蛋,无奈地道:“年纪轻轻就不懂爱惜身体,我真怕他以后受罪。”
见徐靖池没有回答,苏姨就问他这两天休息的好不好?他说床很舒服。
苏姨说郑卓圆花了两周的时间给他挑选家具,那张床垫还是加急定制的款式。
说起家具,徐靖池想起了一件事,问道:“为什么卓圆要换房间?他以前不是很喜欢看海景的?”苏姨夹起冰冻的粢饭放进旁边的平底锅里炸:“我也不清楚,去年出院后他只住了一周多就要换房间了,我问原因他也不说。”
徐靖池又沉默了。
去年郑卓圆出过车祸,住院了四个多月才康复。
那时他课业繁忙,抽不出身回来探望,不过在视频通话中看到郑卓圆确实慢慢康复了,也就没有再多想。
现在看来,郑卓圆是在报喜不报忧。
他俩都很了解彼此的个性,虽然他比郑卓圆大了半岁,但是从小到大,郑卓圆都比他更懂事,也更有担当。
也正是因为早熟的性格,当年郑家的爸妈才放心让郑卓圆一个人回国住着。
徐靖池回到二楼,在郑卓圆的房门前敲了敲,没听到回音就进去了。
房间里拉着厚重的遮光窗帘,徐靖池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床边,弯腰去看床上的人。
郑卓圆抱着个棕色的大号毛绒熊,大半张脸埋在熊的胸口处,被子被踢到一边,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袖长裤睡衣。
徐靖池摸了摸他身上的布料。
现在是炎热的夏季,即便房间里开着空调,也不适合穿秋季的睡衣,何况他后背都有点shi了,说明他是觉得热的。
徐靖池怕他这么睡下去会感冒,就想着帮他换一身,于是走到衣帽间去拿夏季的睡衣。
衣帽间里的光线比卧室更暗,徐靖池不想吵醒郑卓圆就没有开灯,而是凭着记忆去摸放睡衣的柜子。
然后发现都是秋冬款,只好再找,最后把两边的衣橱都找遍了也没看到一件。
他觉得奇怪,难道郑卓圆都不穿短袖睡衣的?不过眼下找不到也没办法,正想回到卧室手机就响了。
他没开铃声,所以没吵到郑卓圆,他拿出来看,是石宇打来的。
床上的人依然在熟睡,徐靖池走出房间,把门关上了才接起来。
石宇是他多年好友,跟郑卓圆关系也不错,打来是问他几点到学校办手续的。
他看了时间差不多了,就跟石宇约10点在校门口见。
挂了电话后,他想回到房间去帮郑卓圆脱衣裤,这时苏姨上楼来了,让他下去吃早饭。
他想起找睡衣的事,就问苏姨放在哪里。
苏姨说郑卓圆没有夏季的睡衣裤,入夏以来穿的都是长袖款。
他想问为什么会这样,然而手机又响了。
这次打来的是他妈,跟他说转学手续的事,他只好下楼去边吃边说,结果吃完赶着走就忘了这件事。
中午的时候郑卓圆醒了,他睡前吃了颗褪黑素,又戴着睡觉用的降噪耳塞,所以不知道徐靖池进来过。
但在他洗漱完打算拿衣服的时候,发现几个衣橱都有翻过的样子。
苏姨知道他这大半年来的习惯,每次收进来的衣服都放在沙发上等他自己归纳,不会进他的衣帽间。
所以他想到了徐靖池,脸色一下就白了,立刻走到最里面的衣橱前,翻出放在角落的一堆厚毛衣,然后看到了那袋绿色包装的东西。
他拿出来检查,这袋东西的包装没拆开,刚才放的位置也没变化,想来徐靖池是没发现的。
他松了口气,怪自己太大意了,明知是白天睡觉居然不记得要锁门,不过幸好有惊无险。
他把东西藏回原处,又把那叠厚毛衣盖上去,等到收拾的看不出异样了才放下心来。
他今天没有课,但是有个必须要去的地方,所以吃完午饭就拿上车钥匙出门了。
路上他发了个消息给徐靖池,问转学手续办得怎样。
等到了目的也没收到回复,他就把手机调到静音模式,锁上车,推开了“信和诊疗中心”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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