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就卡喉咙里了,因为他看到跳下来的人又高又壮,方正大脸上一双厉目,蒲扇一样的大手掐人脖子应该很容易。
沈其淡淡地看了一眼,“我是男的。”
客人气闷,憋了一会儿说:“爹。”
这边刚刚喊完,那边人却不见了,客人气死了!
“娘希匹!”
现在骂有个毛用。
沈宥豫紧随其后来到了樊楼,上了二层,就坐在方家的隔壁。
二楼上有雅间,也有堂坐。
堂坐的风景更好,正对着金明池,能够看到碧波荡荡、涟漪悠悠,还能够看到画舫来往,从画舫里传来了丝竹之声,还有女子曼妙的歌声。
每个位置中间有屏风隔断,距离也远,谈些什么事情,私密性也可以保证。
沈宥豫不想做听墙角的事儿,就坐在位置上稳如泰山,握着茶杯,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克制!
“公子,他们会的是钱正彦一家。”沈其小声说。
沈宥豫皱眉。
沈其继续说:“随同方家一起上京的青年,原来是钱正彦的长子钱铭。”
“钱铭?”
沈宥豫表示,他记住这个名字了。
“淮南才子,还是嵩山派陈令的首徒。”
沈宥豫心里面咯噔一下,他忽然想起来臭丫头一开始给他安的身份,就是嵩山派的大师兄,陈令的首徒。
沈其轻声说:“钱铭不辨方向,幼时从家中出来就寻不到家,被陈令碰到,陈令摸骨觉得他是可造之材,就半强迫地收为徒弟。钱铭于尊师重道上有些迂腐的执着,就算是不愿,也尊陈令为师。”
这儿刚坐下,关于隔壁的消息就陆陆续续传来。
沈其收齐了消息,略做整理后汇报给王爷听。
“陈令上京后不久,钱铭随后上京。”沈其停了停,继续说道:“但走错了方向,越走离京城越远。为了不走错方向,他就跟着一个戏班子上京,途中在戏班子打杂换来生活费。但在官道那儿戏班子离开,他又迷失了方向。”
沈宥豫拿着杯子的手抖了抖,真是又惊又愕,竟然和臭丫头之前说的人物设定差不多。
他们不会以前就认识吧?
不然为什么无缘无故给他按着这个身份设定?
这么一想,沈宥豫觉得内心翻涌,恨不得走到隔壁揪着钱铭的脖子,把他扔进金明池里!
沈其继续说:“与戏班子分开后,钱铭又丢失了方向,又生病晕倒在路边,于李家杂货店逗留多日。在方家来京时,一同上京。”
沈宥豫点头,“确定不是小茶馆?”
“是。”沈其说:“一同上京时,是他们第一次遇见。”
沈宥豫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确定似地问:“从何得知?”
“阿大听到姑娘说了一声。”沈其说。
沈宥豫嘴角弯了弯,“那就好。”
屏风另一侧。
方年年看着钱铭,没想到这么有缘分。
“没想到这么有缘分。”
塔娜看着钱铭,万万没有想到一路带着上京的小青年会是故人之子。
“这就是缘分,他回来时说起路上的遭遇,我就想着这是天定的缘。”钱夫人微胖,笑起来很和善,眼睛里冒着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方年年,心中暗暗点头。
两家人碰面后说了很多久别重逢的话后,就开始闲话家常,话题有意无意地围绕着方年年和钱铭的缘分。
大人说的话,让方年年怪尴尬的,只能装乖巧和不好意思地把视线落在桌面上。桌子上放着茶水、茶店、瓜果,其中那个糖渍金桔,味道真不错,她已经连着吃了三个了。
再想吃,那钱夫人的眼睛看看了过来。
方年年抬头看过去,看到一双笑盈盈的眼睛,带着审视。
第85章 糖醋鱼 正妻不可以,平妻还不错;长子……
糖渍金桔味道很好, 蜜糖中和掉了金桔皮上的酸涩。
方年年嘴角含笑地拿了青嫩的竹签,戳了一颗金桔包进嘴里。
她爱吃就吃,管得着嘛!
感觉娘亲用胳臂肘碰了碰自己, 让她收敛点儿,方年年装着羞涩腼腆地低下头,嘴巴一动一动的, 没有耽误她吃东西。上辈子不是没有经历过相亲,她没什么亲人, 但朋友、同事、领导挺关心她的私生活,刚毕业那几年是扎堆地给介绍。
去吧, 烦;不去吧,抹不过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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