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元发觉陈景屿总是在看黎允,不由有点吃味,手借着案桌的遮掩扯了扯陈景屿的袖子,压低声音道,“有那么好看么?”
陈景屿露出抹淡笑,轻声道,“我只是觉得,身为女子有百般难,哪怕报效家国都无法以真面目示人,南朝不知有多少人才因男女之别而被埋没。”
李知元悄然捏了下陈景屿的掌心,“难为你为朕的朝臣忧心了,只是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他在陈景屿深深的目光中顿了顿,“但朕现在是天子,朕有权打破千百年的规矩。”
陈景屿面上一喜,笑容也重了三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低声交谈,不多时王公公就来报拓跋陵已在园外。
李知元正襟危坐,摆出帝王的架子,“请二王子入座罢。”
陈景屿朝桃林的小道望去,只见小路的尽头慢慢踱步出一个身量高大的男子,便是拓跋陵无疑,他穿着东胡的服饰,头带镶着蓝宝石的毡帽,与他那一双带点淡蓝的瞳孔相得益彰,五官深邃得如刀削一般,贵气逼人。
这是陈景屿第三次见到拓跋陵,二人绝算不上相识,可等拓跋陵到了殿前,目光却牢牢落在了陈景屿的脸上,先是打量,再是探究,最后归于黯然的平静。
李知元不爱看拓跋陵过于直白的眼神,开口吸引拓跋陵的注意力,“御膳房端上来好些糕点,还有东胡的羊nai糕,二王子快坐下尝尝,合不合口味。”
拓跋陵抬了下手,掀开袍子入座,随手拿起一块羊nai糕,咬下一口,“甚好。”
说着,他又将延伸落到了陈景屿的脸上,东胡人性格豪爽,做事单刀直入,拓跋陵没有心思与李知元做场面功夫,开门见山道,“我想与故人单独叙叙旧,望陛下批准。”
陈景屿正想说点什么,李知元抢先道,“有什么话,二王子直说便是。”
拓跋陵看向陈景屿,坚定道,“我只和你一人说。”
陈景屿赶在李知元开口前按住李知元的手,淡然道,“陛下,就让臣与二王子说两句罢。”
李知元不赞同地皱眉,陈景屿朝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紧的,便率先起身。
他的手还被李知元牵着,垂眸对着李知元一笑,用口型道,“我知道陛下会护好我的。”
李知元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陈景屿做了个请的手势,拓跋陵丢了羊nai糕,起身跟他迈入了桃林。
李知元望着他们的身影隐在桃树下,一刻都不敢挪开目光,手搭在案桌上微微使力,黎允此时也随着他们的走动靠了过去,站在五步开外,保证陈景屿的安全。
入了桃林,虽花未开,但仿佛也能闻到淡淡花香。
陈景屿终于得以将这些时日的疑惑问出口,“二王子,那日我便在晚宴上,我猜你已经认出了我,只是,我与二王子从前只有过一面之缘,到底是为何......”
他心中有不解,也有忐忑,拓跋陵无疑与李知迎有所关联,想到李知迎,陈景屿还是难免伤神。
拓跋陵负手而立,他嗓音低沉,“是三殿下。”
陈景屿有种果然如此的释重感。
“他带兵攻入南朝大殿的一月前,曾与我有过一次会面,当日我并不赞同他与李知元动兵,无论是朝中势力,亦或者李知元身后的兵力,于他而言都是难以跨越的阻碍,我们推测过,三殿下的胜算,只有两成。”
陈景屿垂在身侧的手一紧,不敢置信道,“所以,三殿下知道自己会输,那他.....”
“他赌了二十年,就算明知会输,也会按部就班地走下去,你与他结交多年,你该明白他的。”
是,李知迎这么些年的忍辱负重,不过为了报仇雪恨,即使他知晓去路已被封,也会趋之若鹜去追寻他梦寐以求的权势。
“三殿下,与你说了什么?”陈景屿哽咽道。
拓跋陵的目光很深,“他说,如果你不想待在李知元身边,让我带你离开去东胡。”
陈景屿不语。
“但是,”拓跋陵似乎在为李知迎不值,摇头一笑,“显然你舍不得离开。”
拓跋陵解下腰间的锦囊,交给陈景屿,“如果你不想走,他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轻巧的锦囊拿在手中犹如千斤重。
他自认不是十分了解李知迎,却也能揣测他三分心思,李知迎是已经猜到他不愿离开,才会给他第二个选择。
陈景屿费力地解开锦囊的袋子,颤抖地将里头的东西倒在手心。
掌心是一道上了年头的平安符,黄符上的朱砂已经消退了些,剩下浅浅的印记,陈景屿只是看了一眼,就将黄符紧紧捏在手心,眼尾迅速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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