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衣袖，露出触目惊心的小臂来。大片白净的皮肤上覆满紫黑的斑块，若仔细瞧，依稀还能辨别出黑斑有流走之势。

    东方聿惊奇地握住他的手腕，又将袖口往上推了推，拇指按在其中一处问道：“痛么？”

    “不痛……请不要再捏了。”脾性再好的人，被东方聿这般不作收敛地戳来戳去，也难免心生嗔怒。何况东方聿发觉黑斑如有生命般避他触碰，凡手指按下去的地方必有颜色变淡的趋势，不自觉就上了瘾，在各处都要戳一戳验证。

    他没见过像君霏声一样怪异的状况，仔细研究无果就放弃了。只是在收手时无意瞥见他异样的神色，一股莫名的退却之意便袭上心头。

    东方聿穿越以来罕逢敌手，即便是大徒弟的剑穿心而过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脊背发麻的感觉，顷刻之后种种异常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不成这小子生气了？既然系统没警告他，想来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东方聿思来想去只有这个理由站得住脚，毕竟是未来的主角，气势能唬住他也正常。

    谁曾想君霏声伸手握紧他宽厚的掌心，灵动的眉宇微微上扬，流露出愉悦的情绪。“你果真是独特的。”

    “是吗？”东方聿还怪不好意思的，能得到徒弟的夸赞，真叫他受宠若惊。

    君霏声抿着嘴笑，又将话题转回了先前说的。“你瞧见了，我身上的丑陋东西，是寒毒发作后经年累积下来的淤毒。先告诉你这件事，是希望你莫心生嫌恶。”

    “哪里丑？”当成某种特立独行的纹身也不是不行。东方聿一向很能接受年轻人们的chao流。

    “听我说，莫打岔！”君霏声有不悦的趋势，叫想说好话讨他欢心的东方聿扑了个空。

    待东方聿讪讪地闭了嘴，他才继续说：“我知你对我有所求，便提前告知你了，无论是眼盲，还是这寒毒，都是受胎毒所害，世间难寻解决的法子。有这两样祸害在，我便一日是拖累。况且我……是无法修炼的人，无论如何费心，都不能聚起丝毫灵气，仅学了Cao控傀儡的不入流手段，想来也上不得台面。所以休息足了，你便自行离去罢，莫提无理要求。”

    “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是无理要求？”东方聿就见不得他皱眉的样子，人还没收到手，就先忍不住怜惜了，赶紧把他的身体纳入怀中，哄小孩似的拍拍他的后背。

    这类主角他懂，看似坚定，其实因为暂时的“缺陷”，自尊心强得很，又是十几岁的孩子，最吃真心的关怀那套。这不，君霏声在他怀里愣了愣，马上就反抱住他，恨不得一直不撒手。

    “我不是说了，是来帮你的吗？你的病现在虽然没法治，但我一定会尽全力为你找到解决的法子的。”解毒的法子自然在君霏声的命定之人那了，东方聿只负责随口发个誓。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承受得住这么Yin寒的东西，估计到时候得吃不少苦头吧。

    “你真的愿意尽全力吗？”君霏声的声音带着质疑，仍不相信有人会为他发誓。

    “自然，自然。”东方聿回答得轻松极了，反正要以身解毒的人不是他。

    少年抬起的脑袋又放下了，舒舒服服地窝在东方聿热烘烘的怀里，连苍白的脸也有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