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天就这样吧，散会。”安西尔点头，“雷蒙德留下。”

    人们陆陆续续离开。有人朝他投来审视的目光，雷蒙德收起文件，不置可否。

    “你回来得比我预想的快。”

    直到最后一个人也离开关上门，安西尔才轻轻咳嗽。

    “感谢兰登。”雷蒙德说，“他很配合。”

    “别讽刺他。”安西尔摇头，“我听管家说他果然又去那里把自己关起来了。”

    雷蒙德低头，“您也知道他现在这样的原因。”

    “我改变不了什么。”安西尔把玩着手里的钢笔，“人死不能复生。”

    雷蒙德抿了下嘴唇，“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明白兰登的个性。”安西尔眉峰聚集，“他经不起真相刺激。何况……”他叹了口气，“这也是命。”

    “但他以为那个人还活着。”雷蒙德攥着手指，“如果被发现了呢？”

    “你觉得我把他交给你是为了什么？”安西尔目光忽然变得犀利，“你是个聪明人，雷蒙德。不要做蠢事。”

    会议室里一片静默。良久，只听一声轻叹。

    “我明白。”

    “他真的放过我了。”

    兰登站在窗前看着门口乘上车陆续离开的警卫，惊讶道。“你对他说了什么？”

    “称赞了你的表现。我是个讲诚信的人。”沙发上正在看新闻的雷蒙德耸肩，“如果你早点用嘴巴，这个过程可以更快捷。”

    “做梦。”兰登恶心地抽了抽嘴角，“你知道吗，我一点也不反感和别人做爱。但你除外。”

    “为什么？”

    “你总是想从别人身上获得些东西，用你的规则。”兰登看着他，“他们Cao我只是想获得快感，而我也能得到。然而你不止于此。雷蒙德，你连做爱都像在打一场谈判战。你真的会满足吗？”

    雷蒙德手托着下巴，“既然如此，”他若有所思，“为什么不试试呢？”

    “哈？”

    “像你说的一样，一场纯粹的性爱。”最后一辆车也消失在门口，雷蒙德关掉电视机，“让我们两个停止这种看谁先低头的无谓争斗。”

    “从你口中说出这种话真奇怪。”兰登啧道，“你想干什么？”

    “如果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我知道你需要什么，我能给你的快感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雷蒙德站起身，朝他走近一步，“现在是个亲身体验的好机会。”

    兰登打量他半晌，最终嗤笑一声，“夸下海口要付出代价。”他说，“别让我失望。”

    明明是相互厌恶的父子，有些地方却又一模一样。雷蒙德摇头在心中感叹。“上车。”他说，“让我们去个老地方。”

    杰克从吧台后抬起头，略含深意地打量着两人。兰登忍住后背起的鸡皮疙瘩，毫不示弱地瞪回去。酒保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向雷蒙德递出钥匙，然而饱含戏谑的视线却一刻不曾收敛。

    现在兰登自己比较讨厌这个地方了。不仅是“维纳斯”，还有这个看起来就和雷蒙德沆瀣一气的酒保。他想声明他可不是什么掉进雷蒙德陷阱的猎物。反过来是他在利用Alpha还差不多。

    “祝两位玩得愉快。”杰克鞠躬，“请相信‘伊甸园’的服务水准。”

    雷蒙德颔首，朝前走进走廊。兰登在跟上他之前，最后朝那个男人瞅了一眼。从未出错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非一个酒保那么简单。

    雷蒙德刷开房门，房间里的灯光自动亮起。暗红流光倾泻而下淹没房间。

    “别紧张。”雷蒙德低声说。

    谁来一个情趣房间还会紧张？兰登嘴角抽搐。但雷蒙德是怎么发现的？

    “像血的东西会刺激你的神经。”雷蒙德关掉灯，“你忘记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了。”

    浅浅的雨游荡在狭小的空间中。黑暗袭来，兰登还未松神片刻，便听见两声枪响。

    饶是他见过再多大风大浪也被吓了一跳。红光再次显现，地毯里多了些玻璃碎片和断掉的电线。兰登蹲下捡起一块，发现指甲盖大小的摄像头。

    “好东西。”他说。

    “你有被人欣赏的癖好，”雷蒙德将手枪放在门口的桌子上，“我可没有。”

    正是这自信满满的语气让他厌恶。“我说了我没——”

    后脑勺忽然传来剧痛。身体咚地栽进地毯里。兰登试图回殴，手指却在不停地抽搐。他能看见东西，然而舌头发麻，一句话都说不了。

    “我不想浪费时间解释规则。”雷蒙德丢掉电击器，抓着Omega的衣服后领将他丢到卧室地毯正中间的钢管旁。他打开墙壁后的暗格，取下一条绳子用力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