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人谦找了户农舍,客气的向男主人借住一宿,又掏出钱袋,买了五只鸡几斤酒。那壮汉笑开怀,喊着屋内婆娘烧菜,自己到後头拿了一袋粟米,给镖师们喂马。
归子箴先行下了马车,等了一会,没见对方动作,回头喊了一声,却听到里头传来轻轻的一句:
「……我站不起来。」
被点住的xue道应该早就解开了,难道是坐太久,血行不顺?
他探身进去,捞着人腋下拖出来,对方倚在他身前,两条腿就像没骨头一般,全靠他的手臂支撑。
「你动一动脚趾,会比较快纾解。」
屋中传来油气香味,他简直饿的不行,偏偏对方还紧贴着他一动不动,只得开口催促。
「没法动。」
「嗯?」
对方把脸埋在他肩膀处,闷闷道:「我的腿坏了,走不了。」
归子箴猛然记起,初见对方,这人似乎就是坐在轮椅上,原来不是排面,而是他不良於行,以车代步。
他看了一下距离,「我抱着你过去,可以吗?」
「可以。」
归子箴弯下腰,抄起他的膝弯一把扛起。
跨过门槛,屋内碗筷和椅子都摆好,他寻了个空位,把人放了上去,看了看对方被绑住的手腕,一时犹豫,自己要喂他吃吗?还是乾脆解开?
虽然山大王说自己不会武功,谁知道有没有可能是故意让他放松警惕呢?
正迟疑间,杨芎忽然在灶台处喊了他一声。
「归兄弟,可否替我到柴房拿两捆木柴过来!」
归子箴应了一声,正要出去,又回来向一旁坐着养伤的几名兄弟道:「烦请替我盯着他,我很快回来。」
几人连声保证会死死看着,决不让这山匪有任何逃脱机会。
他走出去,挨个开了门,很快就找到柴房,随手挑了两捆,扛在肩上。经过饭桌时,他瞥了一眼,还是维持着原样。
灶房内,两口锅咕噜咕噜的滚着,两只鸡做汤,两只水煮白斩,一只放外面土包焖。
妇人还摘了一筐野菜,几朵香菇,等着下锅炒。
几个大汉轮番帮忙,终於在一个时辰後上齐了菜,把桌子挤得满满当当,归子箴拿了两副碗筷,刚替山大王盛好米饭,梁人谦就拍了他肩膀一下。
他掏出一个油纸包,里头是一撮褐色粉末,「这是软筋散,混入水中服下後,手脚便会绵软无力,无法举起重物,但吃饭动筷不受影响。」
归子箴立时明白,「可有副作用?」
梁人谦摇头,「半个时辰後便可恢复如初,对身体没有损伤。」
他接过纸包,低头仔细嗅了嗅,摇散开来,确认没有奇怪颗粒後才倒入水杯中。当事人一直坐在这里,听完他们对话,也不挣扎,将递到嘴边的杯子一饮而尽。
他放下杯子,替男子解开束缚,一群人围在桌边,有的坐到门槛,还有随地放了几块砖头就坐上面,和乐融融的吃了堪称丰盛的一顿大餐。
吃饱喝足後,他们将桌子移到墙角,就地七横八竖睡了一排。归子箴把对方的手绑回去,正要找个空位和衣躺下,梁人谦却朝他招了招手,原来除了左侧是这对夫妇的卧室外,右侧还有一个房间,虽然窄了些,木床上却铺着软垫,看着就十分舒服。
「归兄弟,你就和……呃,和他睡在这儿吧!」
归子箴诧异道:「多谢好意,但归某不需特别对待,应该让受伤的兄弟们睡屋里才对。」
梁人谦急道:「也不是特殊对待,咱们毕竟餐风露宿惯了,躺了软床反而睡不好,伤口也好的慢。」
「人夫妇一片好心,特地收拾出来,总不好浪费。」
「而且有好几个兄弟睡觉不老实,打呼噜磨牙梦游都有,咱们是习惯了,各睡各的,归兄弟要是受了影响,隔日Jing神不济,可就没人管着这……这……了。」
他还打算再接再厉,比如杨芎睡觉会放连环响屁,归子箴就朝他抱了抱拳,「那便却之不恭了。」
见青年扛着白衣人进了里间,假装睡下的镖师都睁开眼睛,松了口气,梁人谦更是喃喃道:「再忍半个月,咱们就到了琼州……唉,真是日了狗了,从没接过这麽娘们唧唧的活。」
其他人小声附和:「就是,让老子上山打虎还快活的多。」
「嘘,别说了,」另一人说:「那魔头可比老虎凶残,老虎吃人还吐骨头呢,若是得罪了他,屍体都给你化没!」
不想和人同睡一床,归子箴本想在地上将就一晚,顺道守着门口。床上的人却冷冷道:「你就这麽放心,不怕我跑了?」
归子箴把行囊拍了拍,弄成适合做枕头的形状,瞥了一眼他的双腿,「你怎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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