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邪笑起来：“狱友才刚一见面就互相厮杀，是不是有点太不浪漫了？”

    浪漫麻痹。

    檀巡跟着笑：“你拿刀子捅老子的腰子时，也不怎么讲求浪漫。”

    “可你的身体不也完好如初吗？”凯因斯并未改变坐姿，甚至以手抵在下颌，惬意地欣赏对方被逐步击溃。

    檀巡对自己的身躯早就或多或少有些疑惑，从罗科家逃命出来被车撞飞，龙以飒在食指上残留的咬痕。

    一切都隐约表明。

    他苏醒后的身体在不断发生改变。

    凯因斯瞧他并没有特别激动的反应，加油添醋道：“你很聪明，但是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你被委派到潘多拉斯，吸取昆丁的信息素时，会和同样是复制人的我在狱中相逢？”

    果然，世间的巧合都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必然。

    檀巡倒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极诚实地答复：“看来有人想解密，那我也不妨听一听其中的奥妙。”

    凯因斯颇为得意：“我们Jing心设计了一场惊天骗局，以你所熟知的那个借口，骗你以神经传导的方式进入复制体内，表面上说是为了增加你与Q的契合度，降低A信息素给本体带来的伤害。”

    “实际上，你的注意力一转移，我们立刻对你的本体进行改造，让他不断符合雇主的要求。”

    “当你的本体纯熟度越来越高，我则以复制体的状态提前进入潘多拉斯监狱等候，全程监控你的复制体，并在最后亲手弄死你的复制体。”

    “如此运作的好处就是，其一，你不得不重新返回自己的本体，而且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我的身上，不会起疑;其二，你会继续按照我们安排好的步骤，不断地将各种各样的A信息素注入人工腺体，提高本体的耐受度。”

    “知道吗，你对重新变回Alpha的强烈执念，就是推着你越走越远的原动力。”

    “而你这具经过特殊改造的本体，在你自己陆陆续续创造的痛苦失落与纠结中，会越来越契合雇主变态的诉求。”

    “而现在还需要一个契机，你的本体改造才能达到最终的百分之一百。”

    对方的解释令檀巡由生气变为抓狂，不论是复制体或是本体，他以为自己苦苦在追求自由，暗中竟是不断令自己更满足于某人的诉求。

    手里的尖刀划过地面，刻出凌乱的线。

    “那我二叔，他是你们的同伙吗？！”

    檀巡的神情冷肃，此刻最想听见的答案唯独只有一个。

    凯因斯道：“他没有，檀武洋一心只想与荒族打仗，对于打仗以外的事情就是白痴。”

    “但是，”恶魔的声音幽远得像在地狱中徘徊。

    “我仍然保留了一个，你救赎自己的机会。”

    “哦？”檀巡的怒火快要压抑不住。

    “跟我合作。”凯因斯说出隐藏在心底的欲望，“我知道，你对二次分化成Omega一直耿耿于怀。”

    “如果你愿意跟着我，MARS会给你打造一个全云图最好的Alpha躯体。”

    “你敢确定吗？”

    檀巡手里的尖刀不再划动，而是不停地旋转，锋利的尖刃在地面留下圆孔。

    “你的雇主能同意……我是说King，他居然是你的靠山！”

    真是恶心够了！

    “你现在背着King，让我加入到你这两面三刀的砸碎身边，成为你的走狗，是不是tui~不要脸了！”

    凯因斯哈哈大笑：“我也不着急，你先慢慢享受一下被所有人排斥又追杀的乐趣，再来找我求饶。”

    他的手指一点，暗示檀巡腰间皮带的阻隔器。

    “里面的追踪器会带你来到我的身边。”

    想起什么，凯因斯的记忆仿佛又回溯到一起坐牢的快乐时光。

    “我其实，还是挺乐意把你挂在身上的。”

    挂你妈个头！

    檀巡飞身朝对方的心脏刺出一刀。

    他终于忍无可忍，被人玩弄了好几年，尊严早都已经任人践踏成碎渣渣，如今更像只丧家之犬被仇人羞辱。

    他手中的刀尖刺在凯因斯的脸上，凯因斯的音容笑貌随即像破碎的镜子，瞬间与整体投影屏幕化作纷乱如麻的渣宰，露出地表的世界。

    强烈的光线像九天悬河砸向眼前，一片明晃晃的光刺激得人无法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