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安定侯夫人若有所思一番,看着她。
顾玉磬越发小心“娘?”
安定侯夫人“你先出去吧。”
顾玉磬略松了口气,但还是忐忑,一时又担心自己和三哥弄那烟笼纱的事被母亲知道,回去用了午膳,过去三嫂那里,不过三嫂却说安定侯夫人那里并没提起,这才放心。
当晚回去,因从别庄带来了许多新鲜的野菊花,便用那菊花来沐浴,菊香扑鼻,她浸在那菊汤之中,通体舒畅,仿佛所有的疲惫和不快全都一扫而光。
谁知晚上睡时,却又梦到了那萧湛初,她在那里拿着竹竿,竹竿顶端绑了一层薄纱兜来捕蝉,谁知萧湛初却拿着毛毛虫吓唬自己,气得她便用竹竿打他,谁知道还没打到,就醒了。
眼一睁,却是天亮了,小惠儿从旁念叨“姑娘,今日那淮安侯府的人要上门,你得赶紧起来梳妆了。”
顾玉磬困得揉眼,也只好起来梳妆,稍微用过早膳后,便听说淮安侯府的人已经到了,她自然过去看热闹。
先过去花厅外面的回廊,恰遇到她家二嫂程玉茹,程玉茹见她过来,赶紧拦住“小祖宗,你来做什么,这哪是姑娘家该来的,你快回去。”
顾玉磬“我的未婚夫婿来赔礼道歉,不应该向我赔礼道歉吗?我若不在,他跪给谁看?”
程玉茹听着,叹息,跺脚“你啊你!我不管,左右母亲说了,不能让你过去。”
顾玉磬自然不听,她知道家里三个嫂嫂,长嫂学着掌家,性子坚韧素有主见,至于另外两个嘛,都是听自己男人的,也就是听她哥哥的。
于是她道“二嫂,你若不让我过去,我便给二哥写信,说你欺负我。”
程玉茹“你少来,你若污蔑于我,我更不让你过去。”
顾玉磬哼哼一声,却是道“二嫂,我给你说一桩事吧,我二哥的,你保准不知道,我若不告诉你,你怕是这辈子都不知了。”
程玉茹惊讶地看着顾玉磬“什么?”
顾玉磬“你难道不想知,那日上元节,我二哥放的那水灯,里面写的什么?”
这句话可是正好戳中了程玉茹的命脉,她看着顾玉磬,不说话了。
顾玉磬笑得跟沾到便宜的猫儿一般,凑过去,在她二嫂耳根边说了几句。
程玉茹恍惚中,望着顾玉磬“真的?”
顾玉磬“二嫂,信不信由你。”
程玉茹面若红霞,怔怔站在那里。
顾玉磬绕过程玉茹,迈步向前,程玉茹拦都没拦。
再往前走,拦路的是嬷嬷,顾玉磬自然不惧她们,一眼扫过,微仰下巴,淡声道“你们也敢拦我?”
嬷嬷们一愣,只觉得顾玉磬这么说话间,竟一股不怒而威之势,让人心生畏惧。
几个嬷嬷一晃神功夫,顾玉磬已经径自进去了,竟是无人敢拦。
顾玉磬不免好笑,她上辈子好歹上了三年皇妃,跟在萧湛初身边,便是熏,也能熏出个样子来了,摆一摆架势吓唬人还是可以的。
当下迈过花厅,只向二门外去,二门外自有奴仆小厮守着,见到顾玉磬,俱都不敢抬眼看,顾玉磬更是畅通无阻,就这么一路过来了大门。
到了大门处,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轻易抛头露面,便戴上了帷帽,站在那窗棂后看。
此时安定侯府大门前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家都在看热闹,知道安定侯府家的小儿子养了外室,如今要过来请罪。
安定侯爷也在,脸色铁青,旁边的赵宁锦穿蓝色素面湖杭夹袍,站在那里,倒也玉树临风一般,只是如今,他微低着头,沉默安静。
顾玉磬远远地看着他,不免一个冷笑。
若说这世上,她最厌的人是谁,那当属赵宁锦了。
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一声一声地“宁锦哥哥”叫着,他也疼自己,每每总是叫自己“小玉磬”,她一直觉得,赵宁锦待自己,比自己亲哥哥待自己还好。
后来家里给她和赵宁锦订了亲,她心里明白这是自己未来夫婿,要避嫌,只能稍微远着,再不像小时候那么亲近,但打心眼里喜欢。
而他对她,温柔也更胜之前,每每送了纸鸢,玉葫芦,好砚台,或者什么其它小东西送来,都是托自己母亲那里转交,但送到她手里,她知道他的心意,自然是心里泛甜,百般珍惜地放在百宝架上,每日眼巴巴地看。
闺中好友每每提起,都觉得她命好,知根知底的夫婿,再温柔体贴不过,嫁过去都是好日子。
谁知道他竟做出这等事来!
那陈佳月,本是母亲的远房亲戚,以前寄养在家中,看着也是老实本分,她甚至从未察觉这两个人有什么来往,谁知道赵宁锦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将陈佳月养了外室!
她后来也仔细回忆过,能记起的蛛丝马迹,就是陈佳月过来找她玩儿,问她百宝架上的那些,用羡慕地眼神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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