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泠沉声笑。
谢朝渊拎起筷子,先给他夹菜。
用过午膳,又喝了半盏茶,谢朝泠很快昏昏欲睡,枕着谢朝渊的腿,眼帘耷下,手里还捏着书,半日才翻过一页。
谢朝渊抽走他的书:“要睡就睡,别看了。”
谢朝泠含糊说了句“你别又跑了”,枕着他睡过去。
谢朝渊慢慢帮谢朝泠揉按肩颈,让他睡得更舒服些,待谢朝泠呼吸平稳才松了手,也靠着车壁开始闭目养神。
直到外头传来隐约的说话声,谢朝渊皱眉动了动眼睫,后头声音似乎还大了一些,谢朝渊睁开眼,小心翼翼将谢朝泠放下,下车去。
来的是个五品工部员外郎,坚持要求见陛下,说要当面给陛下上奏疏,被廖直、王进他们拦住了,正在据理力争。
谢朝渊略微不快,上前喝问道:“吵什么?”
对方涨红了脸:“下官想求见陛下呈上奏疏,还望统领大人帮忙递个话。”
谢朝渊没好气:“要上奏疏你走正常流程递给内阁便是,哪有这样跑来御驾前闹的?”
“内阁不收下官的奏疏,打回来好几次了,下官只能来当面呈给陛下。”
谢朝渊顺手就将他手里奏疏抽了去,直接展开。这并不合规矩,那员外郎脸涨得更红,谢朝渊仿佛没看到,一目十行扫完手中奏疏。
事情有些出乎谢朝渊意料,谢朝泠登基之后工部就已开始为他将来的陵寝选址,地方已经差不多定了,今岁入夏就会动工,这个工部员外郎着急来上奏,却是为了告诉皇帝工部选的那地方问题很大,处在地动多发带上,日后必不得安生。
谢朝渊不动声色问:“这样的纰漏按说工部应该不会出,为何之前没发现?”
那员外郎当下激动道:“之前陛下下旨让户部丈量田亩,朝中勋贵官员多有在外侵占民田的,陛下陵寝选址处的民田先前就被好几个大的世家瓜分了,那些人怕东窗事发,借工部之手以陛下陵寝定址为由,避开了户部的清查,内阁里也有他们的人,自然不敢让下官这奏疏呈到御前去。”
他没有明说是哪些世家,但谢朝渊听明白了,工部尚书位置上的人一直就是杨学临,赵氏倒台后如今杨氏是朝中第一世家,这员外郎越级要告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将奏疏塞进袖子里,谢朝渊抬了抬下巴:“行了,你先下去吧,这事再说。”
那人吹胡子瞪眼:“统领大人这是何意?”
“再说便是再说的意思,”谢朝渊嗤道,“陛下这会儿正在歇息,你敢去惊扰他?总归帝陵那边还没动工呢,急什么。”
将人打发走,谢朝渊重新上车去。
谢朝泠已经醒了,眼神有些迷茫,像是刚睁开眼,谢朝渊抱着他重新枕回自己身上,给他喂了杯温水。
润过嗓子后谢朝泠终于彻底醒了神,坐起身:“说了不许乱跑你怎么又下去了。”
谢朝渊看着他笑:“哥哥睡得太沉了,我一个人无聊。”
“……你自己反省一下你昨晚做了什么吧。”谢朝泠小声嘀咕,小混蛋明知道今早要启行,昨夜还往死里折腾他。
没好意思再说这个,谢朝泠转而问道:“方才外头有人来禀报事情是吗?说了什么?”
那员外郎嗓门大,他虽睡得迷迷糊糊也听到了些声音。
“陛下对下头人太宽容了,这种敢跑来打扰你歇息的,就该给他们点教训。”谢朝渊提醒他道。
谢朝泠摇了摇头:“说正事吧。”
谢朝渊这才将奏疏递给他,再将先前那员外郎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谢朝泠并不意外:“哦,这事我知道。”
谢朝渊问:“哥哥知道却隐而不发,是要等待时机?”
谢朝泠看他一眼,点头道:“之前是没有证据,我收到消息时已经准了工部的选址提议,之后又要准备祭祀之事,就暂且压着这事了,等从泰山回来了再说吧,趁着他们放松警惕以为事情过去了时发难,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杨氏心也大了,但没到必须铲除的地步,借着这事让他们吃吃瓜落,长个教训也是好的。”
“杨学临是幸王岳父。”谢朝渊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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