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们纷纷露出恍然之色。
继而是懊恼。
这一步棋,魏禹又赢了。
坊间传疯了。
都在说窦家没了女人过不下去了。
还说窦尚书的母亲一气之下从坟头跳出来,砸了窦家祠堂,把窦尚书臭骂一顿。
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有人编成话本,在茶楼酒肆传扬。
——这个“人”自然就是李玺。
不仅学子们醒悟了,百姓们也醒悟了。
窦家男人再出去买东西,根本没人乐意卖给他们。
娘子们说:“听说你们家的男人看不起女子啊?不仅诋毁皇后娘娘,还不许自家小娘子和离?唉,咱们店里都是寻常物件,女子做的,女子拿出来卖,可配不上窦家郎君高贵的手。”
男人们也看不上他们,“我虽是个粗人,却也知道孝敬娘亲、疼爱幼女,我还听媳妇的话,一根毛都不能卖给你们。”
“……”
若非家中还有几个会烧火煮粥的小厮,窦家老少早就饿死了。
大皇子受了指派,过来劝窦尚书:“我是真没野心了,你也别挣扎了,安安生生把老夫人请回来,允了卿依与我和离,再老老实实告老还乡,这事还能善了,如若不然……窦家就完了。”
窦尚书冷笑:“想搞垮窦家?没那么容易。”
大皇子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不就是仗着跟那几家的盟约吗?你有没有想过,从始至终他们只是为了利用你?圣人说了,你这个尚书之位肯定是保不住了,就算再折腾下去,也是给那几家做嫁衣。”
窦尚书皱眉,“这话是谁教你的?”
“小宝啊!”
“啊,不,不是,是我自己想的。”
大皇子连忙挽救。
窦尚书闭了闭眼。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李玺和他亲爹一样,都是扮猪吃老虎的主。
“瑞郡王请回吧!”
“那你是同意了?”大皇子不确定道。
“走!”窦尚书怒道。
大皇子切了一声:“走就走,反正你好好想想,你自己七老八十了无所谓,别连累了表兄表弟们,还有……卿依。”
昏暗的祠堂中,只剩下窦尚书枯瘦的身影。
半晌,传出一声轻嗤:“这世道,变了。”
……
数日后。
李玺正在少府监盯着工匠们做新车,无花果欢欢喜喜地跑过来,跟他说了窦家的新热闹。
窦尚书终于低了头,窦家的男人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去了京郊,哭着喊着求娘子们回家。
马车足足十几辆,男人们牵马,娘子们在车里坐着,一直从城南走到城北,引得万人围观。
窦家男人从里子到面子,全都丢光了。
当天夜里,凡是没有官职的,都打包起行李,城门一开便滚回老家去了。
窦尚书主动递了告老还乡的折子,还签了窦卿依的和离书。
窦卿依和离后没留在窦家,而是住进了城南的一处小宅子,是用这些年她悄悄卖画的钱置办的,窦家人不知道,大皇子更不知道。
自己赚钱买来的院子,住着别提多踏实!
她的母亲,窦夫人没回老家,而是跟着窦卿依一起住,母女两个相互扶持着,日子过得和睦又温馨。
顾执被李鸿罢了官,丢到太学教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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