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裴时安错愕的睁大眼睛,复活叶舟?怎么可能,这简直太荒唐了…
“重金求道士,让百姓修筑寺庙以血而成,汇聚天地之灵…最后再让寺主还魂,死而复生…”萧煜弦说道。
百姓修筑寺庙…汇聚鲜血天地之灵,最后还魂…
这明显就是假的,萧煜弦竟然会信,为了叶舟到如此地步,裴时安有些苦涩,“你让百姓服役,修筑寺庙…你疯了?”
四处修筑寺庙要花不少钱,以及那些无辜的百姓在国家刚兴之时还要因为君王的私情被迫服役又何其无辜。
梁国刚建便如此大费周章,难免引起民怨。
“那你说能怎么办!你告诉我,叶舟能活过来吗!”萧煜弦吼道,温热的茶水被打翻在裴时安的被子上。
萧煜弦的话像刺刀一般剜着裴时安的心“咳…”裴时安气急攻心咳嗽起来,桃花眼被染上泛红,萧煜弦有些害怕连忙帮他拍背顺气,“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
“萧煜弦,你不可以这么做。”裴时安说道,不管是曾经的南宫辰要给宠妃搭建露台,还是如今萧煜弦要为叶舟还魂修筑寺庙,苦的都是百姓。
况且什么以血汇聚,以天地之灵,在玄学上本就影响国运。这些钱也是从国库里扣的,朝堂给不了士兵军饷,若修筑寺庙的中途他国看梁国民生哀怨攻趁乱打进来,后果萧煜弦比裴时安清楚的多。长达五年之久的辽梁之战刚平息,百姓和将士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恍惚间裴时安的肩膀被萧煜弦的双手搭上,“叶舟的死你和南宫辰都有责任,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反对我想让他还魂的意愿。”
他有什么资格…这句话简直可笑至极。
“裴时安,你心中有大义,有家国,所以要断决别人的私情,你以为你是什么真君子吗?”萧煜弦扯住裴时安的衣领,狠声道:“天下人都说你秉承君子之道,但在我看来,你从来都是自私的。”
他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对裴时安说还是对自己说。他到底在恨什么,是恨裴时安阻止他让百姓修筑寺庙给叶舟还魂,还是恨裴时安当年在辽国和他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辽国。
“你说我自私?这个世界上最没资格这么说我的就是你。”裴时安的脸色苍白,眼眶中蒙着从萧煜弦说建寺庙起就隐忍已久的怒意,“叶舟当年为了一己私欲擅自将兵符献给敌国,导致我国损伤数万,对你来说那些死伤只是辽国士兵,但他们曾经是和你共同出生入死受伤流血过的!”
当初不出兵援助的是南宫辰和裴时安,但害死数十万辽国将士的的确是叶舟。
裴时安没冤枉叶舟,但萧煜弦接受不了。
曾经辽营士兵们的脸在萧煜弦脑海中一帧帧浮现。
大家在同一处篝火旁烤鹿rou,喝着烈酒,聊着妻女和家乡。那些曾经和他并肩作战的战友萧煜弦至今还记得,可以念出他们的名字。
耷拉着胡茬的壮汉李成昀在喝完酒后喜欢谈远在朝歌的儿女,喜欢聊着家长里短。大家叫他“老李”的同时萧煜弦也曾叫过他“李兄”。
胖胖的壮汉刘鸩是在叶舟之前曾经的副帅,凶狠的外表下竟藏着柔情。经常给在朝歌的妻子写信,一字一句都是真心流露。
但他们是辽国的士兵,裴时安麾下的将士,守护的是辽国疆土。
终究是殊途不同归。
.
雷声在安静的黑夜中格外震耳,雨水从屋檐淌落在地面,裴时安躺在床上,阖着双目。
寝殿的门“砰——”的一声被踢开,裴时安半睁开眼,昏暗的寝殿中因为门被打开而有月光透进来,照亮着他那张有些疑惑的脸,以及萧煜弦有些疯魔的眸子。
“你…”裴时安还没说完,萧煜弦便拽着他的手臂将他摔在地上。裴时安膝盖砸在冰凉的地面上,他痛的下意识捂住膝盖,下一刻萧煜弦便拽着他的脚裸往门外走去。
裴时安的身体被拖在冰凉的地面,任凭裴时安捶打但萧煜弦都无动于衷。他对裴时安曾经的怜悯在这一刻跟失控了一般。
门外的雨水因为敞开的大门而落进寝殿内,寒冷的夜风吹打着裴时安的身体,寝殿外的宫人已经被遣散了。
“你给我跪下。”萧煜弦将地上的裴时安拖起来,扯着裴时安的头发将裴时安的头抬起来,再重重往地上磕。
冰冷伴随着裴时安,但他更多的是痛彻心扉的绝望和艰涩,是了,今天是叶舟的祭日。
在叛贼叶舟的祭日之时,他被萧煜弦拉到雷雨之下给叶舟磕头谢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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