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希脑袋被砸破了皮,脏兮兮的血糊了一只眼睛,只知道抱着头往后面躲。张格支把四眼警官推开,抓着李唯希手臂向四眼交代:“这人还有什么可审的?三个月不让他通话呗。不按规矩办事你还能怎么的?不把个活人弄到没气儿出了你就不安宁是吧?”
四眼警官瞪着张格支,他没法说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狱警不比他官大,但Alpha等级比他高,信息素浓度高出不止一倍,他跟张格支敌对起来都算不上硬碰硬。
“人我带走了啊,他生着病呢,要传染。”
李唯希挨着张格支走,他好像软骨头提不起脚似的,鞋底一直与地板摩擦着发出噪音,张格支不耐烦地偏着头看他,发现李唯希正抠着脸上干了的血,指甲缝里全是黑红黑红的血污,嘴巴一动一动的,好像在嚼什么东西。
倒是比刚刚安静多了。张格支想起李唯希大张着嘴哀嚎时红肿的扁桃体,又懒得教训他把脚提起来好好走路了。
“吐出来。”
“什么吐出来?”
“你撕的什么扔嘴里了?食堂不管饭把你饿着了?”
“哦,”李唯希把张格支握着他臂弯的手扒拉下来,把舌头下嚼褪了色的纸团拿出来放在张格支掌心上,“我刚刚说广告纸苦。”
“嗯。”
张格支看着那团shi润的纸没觉得恶心,还恍恍惚惚地闻到了茶叶香。他看了看四周没找到垃圾桶,干脆换了只手捏在拳头里,重新握着李唯希的臂膀往漆黑的地方走。
感应灯随着他们渐近的脚步而亮起,很快又因为他们的离开而熄灭。张格支目不斜视的看着更深处的黑暗,好像看到了恶的无用,甚至看到了恶的恶果。
直到张格支听到了他带来的金鱼在水里摆尾的声音,这才从压抑中抽出灵魂。
但这条鱼只能在巴掌大的鱼缸里画圈。
再要在这地方高谈自由,多少带点饮鸩止渴的意味。
张格支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最近新收了一个叫阮洋的Alpha到404,模样生得清秀漂亮,入狱之前是个读书人,404号房那群蠢材又打起了“公主”的念头。
“公主”可不是什么好名号,这称呼是拿来践踏人的。公主指的是那些等级较低,长得没那么硬朗,被牢头狱霸用来发泄性欲的犯人。
虽然监狱明令禁止同性之间亲密接触,但是狱警基本干涉不了,白天出工和晚上灭灯睡觉的时候总有人偷偷摸摸地干这档子事。Alpha可不像Omega那么好惹,除非你情我愿,否则调戏Alpha这事还是有一定风险的,搞不好落得两败俱伤的局面。反正两个Alpha造不了人,只要不耽误劳役产量,对此狱警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格支知道,李唯希没调到404之前就是公主。这位公主的床不好上,非但没一个人尝到甜头,还被李唯希反咬一口。
阮洋和李唯希都是B级Alpha,麻烦的是阮洋没有李唯希那么拧的脾气,一号到七号难以对他产生顾虑,整天到晚都蠢蠢欲动。
阮洋脑瓜子还算灵光,知道整个牢房只有李唯希对自己不感兴趣,于是处处黏着他,“李哥”长“李哥”短的叫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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