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繁祁欲言又止。
对面坐着的少年用筷子敲了敲盘沿,示意有屁快放。
繁祁犹豫许久,还是问了:“听闻青楼中常有能折腾的客人,不仅行事粗暴,喜在床笫间折磨ji子取乐,还要求身下人迎合放荡,姿态悦目,yin声动听。”
“是有。”顾徘厌恶地皱皱眉,“楼里的人总是不希望碰上这样的客人的,虽说青楼鱼龙混杂,客人不希望闹出人命也会下手轻点……问这个作甚?我可从未见你在一度楼招人伺候。”
“我要敢在这招人伺候,回去就等着被家法伺候吧。”繁祁往嘴里扔颗花生豆,手放下,搭在桌上,犹豫着扣了几下桌子,“我家老爷……近日突然好上这口,我想着……过来向你取取经。”
顾徘气得想扔筷子,“每次来一度楼都说是来找我喝酒的,结果都是为了请教法子回去讨好老男人!以后别来了你!”
“哎呀,咱这不酒也喝了嘛,我就顺口问问,你气什么。”繁祁笑容狗腿,举杯隔空和顾徘的碰了一下,“来来来,我敬你一杯,嘿嘿。”
顾徘不理他,正色道“要我说你就别去凑这个热闹,你都什么年纪了,还上赶着去和那些风华正茂的小孩争宠。私府不比我们楼里,老爷们下手更无顾忌,一下没了轻重,弄死一两个伺候的,随手往乱葬岗一扔,谁也发现不了。即使不伤及性命,那些年轻的身上有了伤过上半个月也就好了。你呢?要是留了疤不就更不招老爷待见?你也说了你家老爷不曾在用度上亏待你,做个年老色衰,偏居一偶,吃喝不愁的老男宠有什么不好?”
“主人不过是想添些趣味罢了,不是你想的那种残暴之人。”繁祁对他的劝告当没听见,撑着桌子探过身子,“听说有人越是受疼痛便越兴奋,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日日教导而成?”
“生而如此者少,往后调教者多。一度楼也专门为应付这些变态调教了一批ji子。”
顾徘看不得好友这副模样,还想再劝。繁祁却兴奋不已:“你会?”
……罢了罢了,总比初见时像丧家犬一般可怜绝望,形容枯槁要好。
“你家老爷究竟是什么人,让你着了魔一样?”顾徘突然感到好奇,往日每每问起,这人都说极好极好,具体怎么个好法又不肯说了,“你和你家老爷是怎么认识的?”
“……”繁祁突然沉默下来,呆愣了一会,然后莫名奇妙地问:“我没有和你说过?老爷他救过我的命,我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尽心侍奉。若能求得老爷一世喜乐安康,便心满意足…所以,顾徘可能帮得我?”
“帮得,但我偏不。”顾徘白眼一翻,翘起二郎腿,“就要看你失宠我才开心。”
繁祁蹭过去,圈着顾徘的脖子,脑袋在少年肩上打着转磨蹭,撒着娇:“好顾徘,我的好兄弟,你就帮帮哥哥。若你能帮哥哥讨得老爷欢心,哥哥下次来青城给你带全上京最最好喝的「天上泉」~”
“滚开滚开——”顾徘不耐烦地推他的脑袋,“你这撒娇的本事还是我教的,留着对付你家老爷去吧。”
繁祁又用脑袋在顾徘肩上蹭了几下,渐渐停了动作,脑袋还是挨着少年消瘦的肩膀,低垂着眼睛,仿佛喃喃自语一样地轻声说着“帮帮我……”
顾徘拿他可怜兮兮的模样一点办法没有,轻声叹气,“很辛苦的……”
“我不怕,再多的苦我也吃得下。”
“若只是救命之恩,你还的早已足够了。”
繁祁好笑地摇摇脑袋,“这辈子是还不完了。”
顾徘终是无奈应下了,倒杯酒递给赖在肩上的人,“待我准备准备器具,你两日后再来。”
“好。”繁祁一口饮尽,站起身来。“任务在身,不便久留,我先走一步。”
看着男人走出门,十四五岁的少年长叹一声,发出看破红尘的感慨:“唉…情之一字,果然沾染不得。以友为戒,切记切记,挣钱才是上上策。”
那边,繁祁出了门便去找鸨母。用十两银换得与映雪相见。
……
阿秀一个午睡就是一个半时辰,醒来时日光已渐渐西斜。懒懒地打着哈欠,往前院走去。穿过中庭时看到今窗仰着头站在那。
“小丫头在看什么?”
今窗收回视线,脸上是一贯的木讷,“酉初了。”
阿秀抬头看看天,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还真是!我怎么一个午觉睡了这么久!”
“夫人最近Jing神愈发不济。”今窗眉眼间有些Yin翳,“未央还没来。”
“好啦,好啦。小小年纪Yin沉得像个刻薄老太太似的。”阿秀笑着摸摸今窗的脑袋。
今窗跟着阿秀往前院走去,“夫人对他们太放纵了。”
“放纵?”阿秀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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