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的腰好细。我可以再抱抱你么?”
这句石破天惊的话着实让代彧没有想到,他怔了怔,这小子确实太胆大了。
而他本来又是个脾气冷淡的性子,虽说一开始林舟越给自己送伞确实让人很有好感。但是进了房间才十分钟,那人就说出这样的话跟在五星级酒店里张祁说的别无二致。
男人本来松懈的盔甲顿时又立了起来。
代彧皱了皱眉头,嘴巴抿着没说话。
他又盯视了一下林舟越,那少年似乎是觉得自己提出的要求有些失礼,略带腼腆地低着头,嘴巴吭哧了两声;“那个,对不起,我……”
“没别的事你手机充好电就走吧。”男人冷冷道,像是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林舟越立刻就愣住了,他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话的确冒犯了对方。而面前这个男人的脸色较之一开始冷了十几度。
林舟越抿唇,说;“抱歉,我…是我冒失。”
他那模样确实也慌张了,双手搭在身侧给代彧鞠了一躬。
代彧面色一凛,心说这男孩还是年龄太小,不经世事,过于单纯了。说出了唐突的话就立刻道歉,认为自己对男人产生了那点不可明说的心思,还真的会脸红。
有点可爱。
“嗯。”代彧给他倒了杯热水;“喝点,别感冒。”
林舟越看代彧脸上没有怒色,又觉得这张脸可真是冰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就连说点关心人的好话也没有一丝温度。
少年喝了水,答了谢,便老老实实地坐在白色的真皮沙发上。浑身上下还shi漉漉的,一米九的大个子,看着竟然有些可怜。
代彧在卧室里换了西装,他并没有淋shi,只是袖口衣角沾了点水罢了。幸好脚没有沾到水,男人看着自己脱掉裤子的腿,脚踝外侧处长着一条短小的软骨,那骨头透明,连接着腿内侧的皮rou,中间一层薄薄的膜,似是一戳就会破掉。
鱼鳍在脚踝处冒了个头,不算明显,穿裤子就不会被发现。
他皱眉盯了一会儿,立刻穿上了袜子。
男人换了套居家睡衣,是银白色的绸缎睡衣,他素来喜欢衬衫,这是衣柜里为数不多的柔软衣料。
代彧拿着毛巾擦了擦自己沾水的发梢,抱着浴巾准备去浴室洗澡,路过客厅时林舟越已经不见了。
茶几上留了一张字条,还被水浸得字都晕开了;十分感谢,有机会请哥哥吃饭。
男人捏着那字条,面前又闪现出少年灿如朝阳一般的脸。白色沙发还塌陷着一个坑,那人没走远,不过这冰冷的房间里温度正在消散。
又平静如往昔了。
自己是不是对他太冷了?
刚刚对他说话是不是有点过分?……
代彧又环视了一圈,看着这个气温逐渐冷却下来的房间,有个并不属于他的东西留在了桌子上。
是个相机。
男人立刻夺门而出,但是却来不及了,楼道里的电梯黄色数字灯已经停到了“01”的位置,看来林舟越已经走了。
回到房间他又发现立在玄关墙角多了一把伞。自己丢了一把伞,却又放进来了另一把伞。
漆黑的伞面还洒着水,shi淋淋的在黑色的地板上淌了一滩,里面泛着油画色泽的蓝黄色泽,伞柄上挂着一串彩色的吊绳。
伞如其人。
男人不觉看着伞脑子里闪现出林舟越那张清秀的脸。
他说把伞送给自己,居然真的留下来了。
傻子,外面还下着雨。
代彧掂着相机坐在刚刚林舟越坐过的沙发的位置,林舟越看着也不像是个有钱人,身上穿的也不是什么名牌,光气质而言就像是一个辛苦考上大学的穷小子,那这个相机对他而言一定很重要。
不如,明天去学校还给他。
周六早上天空就放晴了,代彧看了天气预报今天不会下雨,着实安心了许多。
男人带着那个陌生的相机,从修车行领了车就开去美院找人。
这学校不像代彧想象的那么大,却四处都充溢着艺术氛围。明明直直地修路就行,非要一个天桥一个隧道,不是校外的人进来了非得给绕晕过去。树丛里还放着各种雕塑作品,不知道的以为是什么园艺公司。
校园里也没有指示路牌,英文路标仅仅能给他指个大方向。代彧路上拦了两个人才问到雕塑专业怎么走。
小女孩一看宝马车上一个高冷美男,西装革履地问路,一个个都心花怒放,叽叽喳喳地给他指路。
代彧是觉得,怪不得都是学画画的,跟林舟越一个模样,身上五彩斑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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