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那孩子,你过来一下。”
桑乌带着东杨回来的时候,被人叫住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半兽人,冲着他招手。
桑乌疑惑地看了下周围,然后抬手指了指自己,“我?”
留着白胡子的老爷爷点了点头,满脸的慈祥和蔼,“对,是你,过来。”
变回了人形的东杨浓眉皱起,兽耳撇下,呲牙露出凶狠表情,下一刻就要发难训斥。
桑乌伸手挡下了他。
“小部落的兽人,果然不懂礼貌。”东杨嘀嘀咕咕的,面色还是很不满。
东杨对自家兽主有点无奈,谁家兽主能这样没架子?好歹你也要有点身为兽主的自觉吧!怎么可以随便什么人都搭理!
或许是半路出家,桑乌对于自己兽主的身份的确没什么概念。
因此,这时候他就很步伐轻快地靠近过去,露出温和的笑容来,“有什么事情吗?”
白胡子老爷爷已经衰老得很厉害了,上了年纪后肌rou萎缩、腰也佝偻着,坐在门槛上远远地打量着桑乌,从上看到下,又从脚看到头,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些满意,“你就是弓那小子的兽主了吧?”
桑乌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传出去的,不过这时候他并没有反驳。
“如果长戈部落没有别的兽主的话,大概就是说的我了吧。”桑乌面色自然地进了院子里,看见角落还种了一些草药,有些样貌奇异的小兽在院子里肆意玩闹。
赤翼犬的幼体,因为灵智未开,也经常被养来看家。
桑乌一直挺好奇犬类兽人看见赤翼犬的时候会不会感觉奇怪。
毕竟兽型都差别不大,赤翼犬也就比犬类兽人多了一双不能飞的rou翅而已。
“长得真标志。”白胡子老爷爷满意地点点头,从衣兜里摸了一下,“来,给你吃糖。”
他摊开的掌心里放了一块方糖。
糖衣皱巴巴的,也不知道是存放了多久。
桑乌有些惊讶地挑眉,然后将那块方糖用指尖捻起,举起来对着太阳观察。
泛黄的糖衣,应该原本是白色的。
只是存放的年头太久了。
“吃啊,可甜了。”白胡子老爷爷见他只是看着,忍不住催促。
东杨戒备地紧盯着那老爷爷,喉咙里忍不住发出恶意的低吼。
不过那老兽人却没反应,看起来是因为衰老,听力和感官都大幅下降。
桑乌拨开了糖衣,将一个指节那么大小的方糖放进嘴里。
不完全是甜,有些涩。
是因为十几年前的蔗糖提取手法没有现在这么完善。
不过放在以前,方糖也是难得的奢侈品。
“谢谢,很甜。”桑乌抿着口中的方糖,面上露出笑意。
一直观察着他的老兽人笑得满意极了,“你能喜欢就好。”
东杨紧张地盯着桑乌,仿佛他放进嘴里的不是糖,而是什么毒药一样的。
桑乌嘴里含着一块糖,用舌尖顶到一边,“喊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总不可能只是为了给我吃糖吧。”桑乌笑yinyin地席地坐下,免得老兽人一直仰头看他。
他也不嫌弃青石板上沾着的泥土,顺手就把满院子乱跑的赤翼犬捉到了手里,按在掌心里抚摸着光滑的皮毛。
虽然是小部落的看门犬,却是被这老人家养得膘肥体胖、毛发柔顺。
彻底飞不起来了。
胖得跟个rou球一样的。
白胡子老爷爷的面色有些别扭起来,像是被拆穿了心思,“唉……是有些事情和你说的。”
“关于弓?”桑乌也想不出来别的。
他和长戈部落唯一的联系,也就是弓了。
“是,弓那孩子……”老兽人眼神追忆,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桑乌也不打扰他,安静地含着口中的糖。
过了一会,老兽人才回神,“不好意思,人老了,总是这样的。”
桑乌点点头表示理解,“弓怎么了?”
“弓是个好孩子啊。”老兽人夸赞起来,“弓这孩子,一直都很照顾部落里的老人,就算是部落里相当困难的那段时间,也会把属于自己的那份补给分给我们。”
的确很有弓的风格。
桑乌对这种事情不会感到意外。
所以呢?
桑乌咬了一下在口中软化的方糖,在上面留下个牙印,不说话地等着老兽人继续。
“弓他从小就这样,现在长大了……看起来像是对雌性没什么性趣的样子?本来大家都有些着急,不过后来看见你出现了,大家才明白过来,合着这小子的将来并不想局限在小小的部落里。”
对于小部落兽人来说,狩猎、繁衍就是一生里最重要的两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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