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把姜筱田的产检全部提前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知道姜母往汤里下药之后，他浑身上下那里都感觉不舒服。早孕反应更是没有停下的趋势，孕吐越演越烈，整个人惨兮兮躺在病床上。脸色几乎和白被单要融为一体了。

    冰凉的耦合剂涂在肚子上，姜筱田微微缩瑟了一下，拉着娄锐的衣角：“医生……小孩子健康吗……”

    医生把B超探头按压在姜筱田的小腹上：“健不健康还看不出来，早着呢。小孩还很小呢，这次就是检查胎心胎芽，看看是否存活。”

    “哦……”姜筱田绞紧了手。他心里担心，毕竟被喂了好几天药，自己身体又不好，还是双性人。好像天生就不该有孩子。反正从小到大，好事不会落给他，坏事倒是一筐筐往头上砸。

    像是要验证他心里所想，他听见医生在耳边道：“孕囊还是偏小，有点发育不良，一定要注意休息。胎心比较弱，不过你月份小，这正常。”

    她皱了皱眉毛，用力按了按探头：“上次B超是什么时候？”

    娄锐看了眼日历：“半个月前。”

    “之前医生是怎么说？”

    “也是孕囊偏小，胎心弱。”

    “再喝点水，多憋一会尿吧。孕囊发育不良，看不清，我不能确定。”

    姜筱田立刻紧张起来：“什么……什么不能确定？”

    “要再憋会儿尿，看清楚了才能告诉你。别担心，孩子还是比较健康的，问题不大。”

    娄锐用纸巾把姜筱田的肚子擦干净，帮他提上裤子。搂着他出了诊室。

    “怎么样？”娄程坐在等候区的沙发里，看见两个人出来，立刻迎上去。

    “医生叫我……再憋会尿。”姜筱田脸色有点发红，“孕囊有点发育不良，看不清楚。”

    娄程把手里的保温杯递给姜筱田：“水还温，喝吧。”

    他之前吃了点早餐，又喝了好几杯水，肚子已经胀鼓鼓。现在再喝水，实在有点勉强。娄锐搂着他慢悠悠地走，轻手轻脚给他揉肚子。姜筱田好几个月没理发，头发细细软软别在耳后，是个乖巧的发型。他本就有点尿意，走了百十来步，小腹就难受得要命。屈着双腿直哼哼，看起来可怜得不行：：“娄锐，我不行了，真的好急……憋不住了……”

    娄锐把他抱起来，大步就往诊室走，嘴唇蹭着他耳朵：“再等等，马上好。等会儿抱你去厕所。”

    医生把探头重新按压在小腹的时候，姜筱田浑身都狠狠颤动了一下：“轻点……轻点医生。”

    “轻了也看不清啊，马上就好。”医生皱着眉，又加重了点儿按压的力度，紧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她眯着眼睛，半晌才松了口气似的：“恭喜你们，两个孕囊，是双胞胎。”

    姜筱田瞪大了眼睛：“怎……怎么会……之前不是说是……一个孕囊……”

    医生点着一个黑影：“这个孕囊暗区之前被前面的孕囊挡住了，胎心也微弱，所以没检查出来。两个孕囊还是比较健康的，有胎心，也能看见明显的的胎芽搏动。月份大了才看见。经常有这种情况，正常的。”

    “真……真的……！双胞胎……天啊……我怎么会……”他呆愣愣扭头，看着娄锐，手都不知道往哪摆，“娄锐……双……双胞胎呀……”

    娄锐也挺惊讶，呆愣了一瞬，弯腰重新给姜筱田擦干净小腹，扶着背把人抱坐起来。

    出来的时候是姜筱田攥着B超单。本以为一个小孩都保不住，没想到居然怀的是双胞胎，还都健康。姜筱田眼睛红红地，激动得直抽鼻子，把娄程吓了一跳。

    “怎么了？医生说什么？”

    姜筱田摇摇头，故意不说话。

    “说什么了啊？可别吓我。”

    他看见皱巴巴的B超单，于是一把抢过去，摊开往下看。是两张黑乎乎的B超图，写着宫体大小和孕囊大小。最后一行是诊断结果，上面写着：宫内早孕（双孕囊），胚胎均存活。

    “双……双孕囊？双孕囊是……是双胞胎？上次不是说是单胎？”

    “是之前……有个孕囊太小了，被挡住了。”

    “这不是好事吗？干嘛哭鼻子？故意吓我是不是啊。”

    “才不是……我就是……我就是太开心……啊！”

    娄程把姜筱田搂过来，抱在怀里一顿揉，从鼻尖亲到嘴角，惹得挺多人往这边儿看。姜筱田不自在地推开他：“有人呢，别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