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毛神色一愣,一时没消化他所说的话,钱都被谭骞输了出去,怎么还会在周鸷群手上。接着只听周鸷群继续吩咐道:“打电话让虎子送钱过去。”
“好的。”阿毛点点头。
学校食堂里只有稀少的几个人在吃饭,沈怀颂因为去晚了,几个窗口都已经关了,只留了一个窗口,是个女生在兼职。
“阿姨,另外一个兼职的男生是不来了吗?”女生一边给沈怀颂前面排队的人打菜,一边说着。
“不来了,也真奇怪,平常挺节俭一孩子,家里条件也不好,从大一就在兼职了,突然就不做了,我这一下去哪招人,真是的。”阿姨嘴里磕着瓜子说道。
“诶?那是挺奇怪的,没听他说过要走。”女生打完菜,看下一个人没递盘子过来,抬起头提醒道:“同学,你的餐盘给我,打什么菜?”
沈怀颂怔了一会儿才把餐盘递过去,有些慌乱的说:“随便打两个,都可以。”
晚上沈怀颂在宿舍学习,耳朵却比平时更加注意外面的声音。外面从嘈杂到安静,对面的门似乎一直没想过开门声。
等他心不在焉的学习完,几乎快十二点了,他刚清完东西,这才听到对面传出微弱的敲门声,那声音很轻,根本无法叫醒正在睡觉的人。
身后的门突然沉闷的响起,孟宴尔回过头,见沈怀颂微微张开丝门缝,宿舍走廊温黄的光线正透过那丝缝照在他身上。
“抱歉,是不是吵醒你了,我舍友好像没在宿舍。”孟宴尔垂眼轻声说道。
沈怀颂摇摇头,眼神动了动,见他的指缝中都是血,说道:“你的手出血了。”
“不好意思。”孟宴尔忽地一愣,猛地把手藏到了身后,扯了扯嘴角道:“没事,估计是爬墙进来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沈怀颂没继续问,慢慢把门打开,淡淡地说道:“我回来的时候撞到你宿友出门了,先处理下伤口吧。”
孟宴尔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神情略显犹豫,站在原地迟迟没动。
“愿意进来的话可以敲门。”沈怀颂看出他的迟疑,抬手刚要关起门,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挡住了门。
孟宴尔有些抖着声音说道:“我愿意。”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暴雨,砸在地面的声音像扔下了无数粒小石头发出刺耳的响声。
“只有一些日常的药。”沈怀颂拿出药放在桌上,见孟宴尔的手依旧放在桌下没有伸出来。
沈怀颂没有催促声,只是静静的等着他。
过了会儿孟宴尔才把手从桌下缓缓抬起来,解开了袖口露出手腕上血已经有些凝固的伤口。
“是不小心伤到的。”孟宴尔见沈怀颂脸色微变,吞吞吐吐地说道。
“嗯。”沈怀颂应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个腕上明显又是个新的切口,和老的疤痕叠加在一起,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等处理完伤口,沈怀颂突然说道:“对面床是空的,你要是进不去自己寝室,可以留下来睡一晚。”
孟宴尔收起手,望着他轻声说道:“....谢谢。”
“没事。”沈怀颂起身的身形顿了顿,把药放回原处,直接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白炽灯在头顶上亮着,沈怀颂打开洗手盆的水龙头放出水声,对着洗手盆忍不住开始干呕。
手腕上那些新的老的疤痕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就像汪和死的时候露出的伤痕。
沈怀颂缓缓蹲了下来,洗手盆放满了水,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几乎压不住他猛烈的心跳声。
他待了很长时间,等他出来时,孟宴尔已经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他的姿势像一只虾米一样的蜷缩着。
沈怀颂看了他一眼,又瞟向窗外,窗外已经雨停,携风带雨的打在摇晃的树上,晃得他根本无法继续睡下去。
午夜时谭骞从长乐会所后门出来,离开污浊的空气,使他一呼吸到新鲜空气便直接扶着墙呕吐了出来,这时,空荡荡的的巷子逐渐传来皮鞋踩到地上的脚步声,回响的格外明显。
“谭先生?赢得还尽兴吗?”
几个黑衣黑裤的男人走近了他,为首的男人沉沉的笑着问。谭骞认得这个声音,这男人叫虎子,这半个月来,都是他过来送钱给他。
“别他妈废话,我要是赢了还用得着你们这些放高利贷的混子?”谭骞啐了口痰在地上,不想跟这种人多交流,撑起身子就打算走。
“谭先生说得是,我们只是放高利贷的混子,可借贷的可是谭先生本人,我只是来提醒您,您借的五千万,可不要忘记在约定的时间内还。”
“五千万?”谭骞眼睛一瞪,不可置信的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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