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踏步跨出门槛,也明白醒悟——这老不死的,无论怎么求他也是没有用了。
李延玉很想笑。
他暗握起拳头注视殿门外滂沱不休的狂风暴雨,仿佛天罗地网,怎么一下子就罩在他头顶上方。
是啊,可不就只是个女人吗?
里面那老不死的说得对,女人多的是,这天底下,他们李家的男人最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以前,变成了残废,还会有无数闺秀小姐上赶着来想要嫁给他——那袁蔻珠姊妹不就是个例外?如今,自己人也恢复康健了,想他堂堂一个皇子龙孙,难道还害怕找不到女人?找不到像袁蔻珠那样漂亮的女人?这样一想,双眸血红,嘴角变形扯着,仰头狂笑数声。他快马加鞭,飞也似驱驾各街头尾巷。
他决定遗忘掉此事。必须、快速地遗忘掉此事!
***
京城有个十分著名的销金窟,鸦啼莺弄,满楼红袖招手,论姿色,那些女人自是环肥燕瘦、各有各的风情妩媚,不见得会输她袁蔻珠。
又论床帷功夫,伺候男人的本事,那宝钗贳酒,香帏引逗,自然,肯定也不会输于她袁蔻珠。
李延玉心中继而冷笑,离就离了吧,谁离了谁,难道还过不下去不成?
一个老鸨立在院门槛,甩着香扑扑粉帕、直喜得眼角皱纹能夹死一只活苍蝇:“哟!公子长得真好俊秀气派,看着就是个多情种子……我们这里呢共有好几等姑娘,最末等姑娘,可以陪公子一夜春宵,价格也是最便宜;再往上一走,是没有开过苞的,可能样貌也许并不出挑,但……”李延玉眼如寒冰,袖中拿出一锭银元宝,往对方怀中一掷:“要你们这里最好的,满意了,以后黄金白银多的是供奉!”
“诶!诶!诶!”
老鸨喜得一叠声儿。
又偷偷令人私下打听:“去探探这个人的底儿,看着可太不像是一般的世家贵胄!”
红妆缦绾,遂被老鸨一路迎上香楼,花间隔雾里,楼头一花魁女子鸣筝而坐。
“公子,您喜欢听什么样的曲儿呢?悲的?欢的?喜的?痛苦的?还是?香雾这就为您抚奏一曲……”
李延玉撩袍冷坐,却瞧也不瞧那花魁女子。
还是蔻珠的脸!眼中脑中,居然怎么还是她!还是!
花魁:“请问公子您要……”
李延玉忽敛眉正色,道:“本王要听悲伤的、痛苦的曲子……越苦的越好,越痛的也越好……”
那花魁吃了好大一吓。本王,本王……品咂这词儿。
吓得。
“是是是!香雾这就马上为公子您抚两曲。”
老鸨又令仆婢等人迅速端来酒盏果肴,花魁几乎也使出了浑身解数埋头抚琴。
琴音先是慢捻轻拢,接着韵乐音悲,闻者太息,越来越恸。
李延玉边小口小口啜饮着酒,手拿白玉酒壶,就那么一盏一盏倒着饮着。
“走,快扶我到床上去。”
他终是喝得烂醉如泥,东倒西歪,忽对花魁含糊不清吩咐着说。
李延玉头脑昏沉沉,他想:真是奇怪,为什么他脑子里还是袁蔻珠那张冷若冰霜脸?
猛甩一甩头。
那花魁眼见终于给他扶到了床帐,正要自解罗裳,又伸手去解他的锦袍玉带。
李延玉忽地直坐立起身,将那花魁女人甩手往边上一推,眉眸中杀气腾腾,花魁被推倒在了地。“你、你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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