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厌走了,来了一个讨厌鬼。
林流在日记里写下这么一句话。笔尖悬停在纸面上,她对接下来要写的话没有头绪,于是停了许久,才写下五个字:我不喜欢她。
要说为什么不喜欢,林流说不出来。
自己的领地被陌生人侵犯,她本能地竖起坚刺来,至于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一点也不感兴趣。
更何况她们妈妈和她,在餐桌上其乐融融的场面,更让林流气闷。
她继续往下写:我不想和她住在一起。
灰尘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狭窄的窗户外,天空灰扑扑的,就像是许久没曾打扫过的床底,布满了蛛网和尘埃。岑厌敏感的鼻子像是被堵住了,她在满是灰尘的房间里醒来,床头的水杯伴随着她翻身的动作晃了晃,险些摔下去。
她睁开眼,不足十五平的房间没有装灯,只有摇摇欲坠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绿色灯罩的老旧台灯,也不知道好不好用,现在正低着头沉默着。岑厌扫视了一圈,腹部的伤口愈合得很慢,她在睡梦中也不时感到疼痛如chao水般袭来,让她的面部肌rou颤抖不已。
她第一次感受到独眼的世界,这也算是为数不多的收获,岑厌在黑暗中苦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被纱布覆盖着的左眼,她并不感到痛苦,比起腹部像是打结了一样的痛,失明的痛并算不了什么。她只想找个镜子照一照,自己现在是怎样一副丑脸。
你活着才有价值
你不会死
岑厌从来就不觉得谢意平会杀了她。
谢意平虽然不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但她也不会做徒劳无功的事情,在她的计划里,自己将来也许是兵,也许是车,也许是象但绝不是棋盘外的弃子。
你真的忍心杀了我吗?
不。
尽管按下扳机就可以终结对方的生命,但问题依然在那里,没有谢意平还会有其他人,正如裴为玉一样,她们不是根源,谢意平说错了,她们不是沉疴,她们只是趋附在腐rou上的蛆虫,没有她们,问题依然存在。
好了,那么抛去这些无聊的问题,你会开枪吗?
岑厌轻轻摸了摸肚子上的绷带,答案太明显了,不会,她不可能这么做。
是这个人教会了她用枪。
谢意平不会让自己的牺牲付之东流。
因为她笃信她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岑厌在黑暗里,左耳似乎也跟着空洞的左眼陷入了寂静,她忍受着chao水的拍打,想,她的自信毫无根由吗?
我本想视而不见你被裴为玉发现了
为什么要视而不见?
而裴为玉为什么会发现她?
裴为玉参加了这么多年狩猎,她会看每一个猎物的信息吗?她在假证件上已经做了伪装,由于光线问题,本身证件照就和本人会有一些差距,更何况她还做了伪装,虽然没有太大的改变,毕竟狩猎是用的是面容识别,她只能做微改,但是状态和在谢意平身边时还是差了一大截。她会看那么仔细吗?仔细到认出她一个她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十七岁女孩?
更何况狩猎时他们会有人工语音远程指导,更无需他们记住猎物的长相,他们会在乎死在自己枪下的猎物长什么样、又从何而来吗?
就算她一一翻看了参与狩猎的人的资料,那么裴为玉为什么会在百人里,独独认出她来?
即使认出了她,谢意平为什么说,为了和她划清界限?
裴为玉不信任谢意平。
岑厌脑子里闪过一个猜测,她被裴为玉发现,其实是因为谢意平。
她们之间也许早有嫌隙。裴为玉或许好奇谢意平的养女究竟去了哪里,是否如谢意平所说去了国外,还是藏在了城市的某一处
也许她们早已貌合神离。岑厌猜测。
谢意平说,她本想视而不见,那么说明她早就知道,她知道她们的计划,并且本想放任他们这么做,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目的。
并且即使裴为玉已经提醒过她了,她还是放任了她们的行动。这从坠毁的飞行器就可以看出来,谢意平默许了这场行动,否则它就不可能成功在主办方早有警惕的情况下。她早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并且她不想要阻止,也许自己以为的渗透成功,实际上是谢意平在后面推波助澜,帮助他们造成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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