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来临之前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预兆,比如动物的集体性行为反常。
人为的风暴来临之前也有预兆,诸葛思明离开之前提到过,从蛇族回去的那帮散修对里面真正发生了什么讳莫如深,若是逼问得急了,他们会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小心魔修和妖女。”
这句话的指向性和目的性相当的强。范九徵回去之后就抽风一样地草菅人命、烧杀抢掠凡人城镇、村落的行为,简直就是催化谣言的沃土。
在谣言蔓延的过程中,无数个别人想要听到的版本应运而生:妖女与魔域勾结联合清剿散修以及包庇散修的凡人;妖女追求某正道散修未果,得不到就毁灭所有散修;为博妖女一笑,魔皇欲挖个大沟渠,以散修及凡人的血为河……
散修们因流言而激愤,自发地形成团伙,有去向正气盟抗议要求加上白千羽悬赏的,有去合欢宗抗议要求将白千羽作为叛徒擒回的,散修们群情激奋,在外游历的名门正派的弟子们也难免会受到影响。
诸葛思明离开后没多久,白千羽就预料到这场流言的火迟早要烧上合欢宗,正想着去哪儿躲躲,正巧支茂lun写信来,说自己的双腿已经痊愈,让白千羽有空过去和他一同练剑。鉴于骆寰卿与姚瑶隶属同一个系统,搞不好他会分些Jing力旧事重提,白千羽火速收拾了东西,叮嘱融礼好好看家就带着叶鱼往万剑山去。
结果支茂lun说的练剑,还真就是练剑,白千羽觉得自己不应该对直男山的剑尊有什么期待,第一天到的太晚,白千羽扑到剑尊的床上倒头就睡,然而天还没亮,约莫寅时刚过,支茂lun敢冒白千羽之大不韪将她拖起来晨练,白千羽强打Jing神跟着支茂lun走到问剑台。此台高达百尺,建在问剑峰顶,四周云雾缭绕,问剑台边长在岩石缝间的劲松,在风吹的打磨下变得奇形怪状。
白千羽相信像支茂lun这样的大直男在练剑的时候也绝对不会防水,因而沉下心全力对战,剑尖相击发出蜂鸣,那种棋逢敌手的酣畅淋漓让她一扫大早上被叫醒的不爽。直至日薄西山,两人方才收剑。
结果支茂lun开口第一句话差点把白千羽给气死:“与你比剑,让我想起了从前与澄之比试时的感觉。”
一种微妙的感觉从白千羽的心底升起,仿佛她是个夹在支茂lun和卫澄之中间的小三,转念一想,这对“苦命鸳鸯”现在一个在魔域,是人人喊打的城主,一个是挂名正气盟的剑尊,啧啧啧,她给他们脑补了一出好戏。
“我这半吊子的剑术哪里可以和师父比肩呢?剑尊还是自己去魔域找我师父叙旧吧,找我这个替身做什么?”虽然心里完全没有不开心,也知道剑尊这话是对她剑术的肯定,可脸还是要甩的,白千羽把剑丢给叶鱼径直下了问剑台。
支茂lun略一思索就笑了,连忙跟上去拉住白千羽:“你不会连自己师父的醋都要吃吧,我那是在夸你啊。”
“吃啊,不论男女,我就是不喜欢你透过我看别人。”白千羽转身勾住支茂lun的脖子。
支茂lun低头抵住她的额头,轻声笑着:“那我说光从剑术而言,你和澄之还差了一点,你是不是要气死啊。”
“我确实没有师父这么钻研,所以差了点很正常。”白千羽点点头,却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我近来练剑有一些心得,想向剑尊请教。”
支茂lun细细听完,主要还是白千羽想用从卫澄之那里学习到的来改良合欢宗的海chao剑法,里面虽有可取之处,可白千羽到底不是专业的,有些地方在支茂lun看来还是有些南辕北辙。原本告诉自己应当要说话注意一些,不要直来直去地让白千羽生气,可一谈到剑术,支茂lun就把这一条完全忘了,开口闭口那嘲讽人的味儿,让白千羽的拳头硬了起来。
可一不谈剑,支茂lun整个人又变得温柔又体贴,看着自己的练剑心得小本本上多了不少有价值的干货。
还能怎么样啊,当然是原谅他啊。
寅时被拖起来晨练,然后练一天剑的日子过了几日,白千羽就紧急叫停了,一来外面散修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二来剑尊的教法她也需要时间来消化,贪多嚼不烂,她又不是剑术天才。
自从法无盐向白千羽求药之后,她回给白千羽的信件都是由山初代笔,从山初略带克制又难以克制的字里行间里嗅到了粉红的气息。白千羽似乎可以想象到:法无盐趴在山初的背上,在他的耳边一边吹气一边指挥他回信,山初忍无可忍只能放下笔将身后作乱的女修“制裁”了。
毕竟从前的法无盐都是秒回信件的,现在一封信发出去,要隔个一周才能收到回信,信纸还皱巴巴的,墨迹凌乱,生怕白千羽不知道他们回信的时候有多激烈似的。
山初好歹是一族的族长,法无盐自己也不弱,不论是散修的sao扰还是外面魔人的肆虐,应该都无法影响和打扰他们的浓情蜜意。
不出白千羽所料,逍遥日子还没过够,散修那儿又开始搞事了,白千羽抽空联络了系统,后者告诉它这一次系统不能插手太过,只能全靠她了,白千羽还没来得及再多问两句,系统那边就匆匆切断了联络。
倒也不是她无法摆平这件事,就算对方开了再多的金手指,终究是在她的主场作战,她有的是办法打得对方满地找牙,系统的态度让她有些不满,给她一种“作壁上观”的错觉。
看着愣神很久之后长叹一口气的白千羽,支茂lun抚弄着她的头发,轻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白千羽耐着性子把散修去蛇族闹事的事儿说了一下,没提骆寰卿的名字,只说散修中有人针对她。
支茂lun支着脑袋歪着头看向白千羽,姚瑶事件的当口,白千羽就像一阵暴风雨,将他带入她的节奏之中,一起回旋起舞。事件之后,白千羽匆匆离开又闭关百年,留给了支茂lun足够长的时间来思考白千羽其人,思考与她的关系。
她是师弟的徒弟、是师弟的情人、她剑术出众、她聪慧可人,一切的想法堆叠在他的脑海里,混乱无序,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支茂lun闭上眼睛,浮现出的画面是她莹润的身体,耳畔是她媚人的呻yin,这也许才是他最诚实的想法,他想将她拥入怀中,不论她的身份,也不想听外界对她的糟糕评价,不去在意她到底是更偏向谁。
反观白千羽对支茂lun的印象,同样十分简单——系统包办炮友,长相不错,稍微有点直男,睡都睡了,味道还不错。
“今天散修闹到掌门师弟那儿去了。”支茂lun简单地把事情说了出来,“现在等着向我汇报的内门弟子就在外面,要让他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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