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瑜捂着头，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眨了眨眼睛。

    啊，对，我跟着殿下进入了一个幻境。

    幻境里…

    唔…

    璃瑜猛地抬起头，对上了南宫玄冥的眼睛：“殿下…？”

    “醒了吗？”南宫玄冥靠在床头，将他抱在怀里。

    “是…”

    这幻境好生高级！

    所谓幻境，那便是幻化出来之境。便是说，人的真身并未进入，只是意识陷入了阵法之中。在这阵法之中，进入幻境之人会遇见种种设置幻境之人想让他们看见的事物。

    这幻境的构造很是复杂，因此通常会使用进入幻境之人本人的记忆。一是便利，而是更为真实。

    真实是幻境最为重要的一点。

    幻境无论作为防御手段还是攻击手段，都必须能让人分不出虚实，深深陷于其中。愈是真实的幻境并愈能有效地控制住人的意识。

    真实也是突破幻境的要素。只有当陷入幻境之人发觉了不真实之处，才能击碎幻境，脱离其中。

    而南宫玄冥他们这次进入的幻境，竟能对大乘期的南宫玄冥产生影响！

    这端的是高级无匹了！

    “嗯，应该是一名大乘期修士的手笔。”南宫玄冥摸了摸璃瑜的手指。

    他们二人已然清醒过来，但这幻境依然没有破碎。

    南宫玄冥躺着的床，这间小屋，窗外的街道，行人，依然像真实世界那样。

    “应是有破阵之处。”

    对于幻境，除了自我清醒之外，有时还需找到幻境的阵眼，加以破坏，方能逃脱。

    “不过，我们竟是进入了同一处幻境…”南宫玄冥依然摆弄着璃瑜的手指。

    正如前文所言，这幻境通常会使用修士自身的记忆。而这记忆，挑选的通常都是此人带有强烈情感的记忆。无论是悔恨，愤怒，欢喜，皆是能让人记忆犹新，深陷其中的。

    璃瑜垂下眼帘。

    果然，对殿下来说也是如此罢。

    毕竟…

    “你对这一段印象这么深，”南宫玄冥忽地抬起璃瑜的下巴，勾起嘴角，“是因为你上了我吗？”

    璃瑜脸色一白，咬住嘴唇：“属下，我，我…”

    他想要翻身下床，却被南宫玄冥搂住了腰：“作甚？不认账？”

    璃瑜眼里又变得泪蒙蒙：“我，我…”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发着抖：“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这一段，是璃瑜最不愿意面对的回忆。

    那个夜晚，他拼命救下了南宫玄冥，却因为身中春毒，不知觉的时候强上了南宫玄冥。

    这是他最大的悔恨。

    他竟然，亲自以殿下最为厌恶的方式伤害了殿下！

    他没有自裁，只是因为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而且后来，他竟然还对殿下，对殿下…

    璃瑜一直背负着悔恨。

    这次幻境，又将当时的情景重演了一遍，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璃瑜的泪不断地下流：“殿下，殿下你杀了我罢…”

    “璃瑜死不足惜！”

    他握住南宫玄冥的手，放到自己的头顶。修士的元婴，神魂，与识海都在颅内。因此修士心脏受损不一定会死，但头颅破碎一定身死道消。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也该…

    南宫玄冥的手在他头顶揉了揉，语气轻松：“杀你作甚？“

    对。光是死亡怎能赎罪呢？

    璃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是，是…殿下。“

    我需要继续活着，活着才能继续赎罪。

    一个吻落在他的额间：“你不会以为你真的对我做了什么吧？”

    璃瑜猛地睁大眼睛：“什…殿下？！”

    南宫玄冥本来还想继续逗一逗他。但他看到璃瑜那满脸惨白，浑身发抖的样子，忽然就有了些，无法继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