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幽痕没有出关,楚若婷也不敢擅自离开。
她只能守着赫连幽痕的宫殿,焦灼等待。
几天下来,荆陌都被她给关在皇极阵盘里。毕竟这个阵盘以后要还给雁千山,现在荆陌能多用用就多用用,也算是占到便宜了。
宋据倒是经常来玄霜宫。
自从那天短暂的聊了一会儿后,宋据对她不那么拘谨了,两人有时候还能坐在树下一起说说话。
他这人确实很有意思,无怪荆陌和黛瑛喜欢跟他混一块儿。
但楚若婷心里压着很多事,她在想谢溯星的元神、在想怎么偷蕴魂灯、在想怎么药倒魔君宋据讲了些无念宫趣闻,她都没认真听,只敷衍地笑下。
况寒臣察言观色,如何不知道她在搪塞自己,暗暗挫败。
他想讨好一个人,还从来没失手过。
况寒臣重新打起Jing神,从储物袋里拿出陶埙,沉声道:圣女,我给你吹首曲子吧。
楚若婷记得他吹埙吹得很好,便笑说:成啊,来首欢快点的。
况寒臣把陶埙移到薄唇边,低垂下眼帘,如竹玉般的指节轻按音孔,悠扬的小调从陶埙中散发,绮叠萦散,如一副灵动清新的山水画卷。
音乐的确能打动人心。
楚若婷顿时便心境开阔,不那么沉闷了。
一曲终了,楚若婷朝他道谢,谢谢你宋据,曲子很好听。
圣女喜欢就好。况寒臣微微一笑,状似无意地问:我记得圣女也会吹笛?
楚若婷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就会吹两首曲子。
两首曲子都是为了糊弄赫连幽痕,这些年把魔君都快听吐了。
况寒臣知道那两首曲子是什么,恰恰是他当年所教。他心底微动,在下多嘴问一句,圣女不是乐修,笛子是跟谁学的呢?
楚若婷愣了下。
好久都不曾想起的名字,蓦地出现在脑海里。
她抬眼,看向旁边深灰色的宫墙,语气很平静地说:一个不重要的人,你不问,我都快忘记他是谁了。
况寒臣闻言,心好像沉到了深渊谷底,酸涩、发闷。
他宁愿听到她说,是仇人,是所恨的人,而不是被她扔在角落遗忘。
况寒臣内心苦得要命,表面滴水不漏,还朗笑着打趣:听圣女的语气,我还以为你恨他。
曾经是挺恨的。楚若婷手指轻轻叩着石桌的桌面。
那个人挖出她痛苦的记忆摆在世人眼前,搅乱了她对付王瑾乔荞的布局,上辈子还骗走她唯一宝贵的苍云鞭。
楚若婷轻叹了口气,不过经历的事情越多,就越发现某些遭遇微不足道。至于那个人他一身罪孽,说不定早就死在哪个犄角,这辈子也不会再见。
按照原书剧情,况寒臣推进了乔荞和南宫轩的爱情发展,没多久就被南宫轩弄死。就算他如今没死,想必四处被追杀,过得也不怎样。
况寒臣缄默无言。
他在她心里还真是无足轻重啊。
目光落在被阵盘光芒笼罩的荆陌身上,况寒臣不禁酸溜溜道:圣女对荆陌真好。
因为他对我好。楚若婷一口接道。
她侧目睨这宋据,面容普普通通,还总爱穿着灰扑扑的衣衫,就像个毫无存在感的隐形人。但许多时候,楚若婷能感到他的孤独和寂寥。
你以前一定没有朋友吧?
况寒臣愣了愣。
他僵硬地弯了弯嘴角,圣女真是目光如炬,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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