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回到家、打开灯,第一件事就是往厨房的电饭煲里放了大半杯小米,开始煮粥。然后脱下灰扑扑、满是酒气的外套,准备扔洗衣机里。
他一边解开衣服扣子,一边走进卧室,手还没触及顶灯的开关,床头灯忽然亮了。
李子佩坐在床边,已经换好了居家服,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秦肆很久都没有体会过这种汗毛倒竖的感觉了。
铎哥对秦肆说,最近在开发一块地的时候,周围的住户三天两头扯着横幅闹,不是觉得有噪音,就是嫌灰尘大,还觉得大楼盖起来之后影响中低层的采光。本来这点意见也很正常,给点补偿就能摆平的事儿。可最近听说居委会请了几个律师,准备跟朝阳集团打官司,这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那附近的小区又不是什么高端住宅,按道理住户不会有那个闲心去告蒸蒸日上、家大业大的朝阳集团。
铎哥怀疑有人在背后组织,工地上甚至出过一次安全事故,不像是意外。现在就是因为闹得太厉害,工程没法进行下去,每多拖一天,都会造成巨大的损失。自己公司里的手下从明面上解决问题,一些不太方便的事儿就让秦肆暗中调查。
秦肆大半天都在工地上,集团派来的人去了相关部门,他自己就联系了当地一个有点势力的混混头子,叫牛开山,晚上约了饭局。
席间,秦肆先打听了一下对方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发现对方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以后,便拜托牛爷留意一下,等大楼盖起来以后,在附近新开的楼盘送他一套房子。吃完饭,秦肆急着回家,牛开山偏要跟他喝酒。秦肆虽然后台大,但是毕竟年轻,对方是老地头蛇了,拂了人家面子也不好看,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去了夜总会。
姓牛的有意要显摆一下自己在当地的地位,对夜店老板呼来喝去,弄了一圈陪酒小姐。秦肆忙着地跟热情的姑娘保持距离,如坐针毡,鼻子被香水味儿熏得快失灵了。好不容易借口上洗手间,躲在走廊跟铎哥通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情况。
挂了电话,一看都快九点了,子佩也快回家了,秦肆就准备跟牛开山告辞。这时他又看到有个未接来电,顺手给李子佩拨了过去。
现在想来,估计是李子佩回了家,发现没人,才打给自己的。本来也没什么,自己确实在外面工作,只不过身在夜店,忽然有点心虚,随口诌了个自己在家里。
其实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在应酬又有什么关系,子佩也不是那种容易吃醋、冲动发作的人,可能还会心疼地帮自己熬一碗醒酒汤。
现在好了,醒酒汤也没了,子佩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虽然对方面无表情的,可是秦肆就是知道他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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