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没来及回去。
他刚刚收拾好一桌的狼藉,就看见孔洲匆匆而来,拉住他的手臂迫不及待地就要往外赶——却没有拉动,孔洲疑惑地回头看,魔尊似乎刚睡醒似的,脸色红润,衣服没那么规整,发髻也有些凌乱……季长云往日里就有些懒散,而且孔洲见过他太多次比这糟糕的模样,反倒是没看出来古怪。
“喝酒了?没闻着酒味啊。还是扰了你的清梦?”
分魂趴在他身后,冷冰冰地看着孔洲,魔尊笑了笑,不着痕迹挣开他的手:“没事,你不是送花行尊去了吗,怎么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
孔洲道:“大事,夜无极找上门来了,他向我们要花行尊——但人现在已经放出城外,这又不是我们的底牌,一时半会儿哪里找得到——现在非要讨个说法。”
“啊……谁?”魔尊似乎一时没想起来。
“……极夜溟狼夜长风,你不会忘了吧?夜无极是他的儿子。”
极夜溟狼一族曾经也是鼎鼎有名的大妖,化神大能夜长风是三足金乌最坚实的拥护者和最忠心的走狗,在妖界权势滔天,这些狼妖自持身份四处欺男霸女,尤其当夜歌澜的嫡女嫁给太子宣溯为妾之后,更是嚣张跋扈,还扬言要其余妖族上缴本族的功法秘籍。不仅罗刹女宣泽需要铲除太子党羽,许多大妖也对他们早有不满,没多犹豫就接受了季长云的邀约暗中推波助澜。
夜长风的血rou为这位魔域新主的屠刀开了刃,满门二十七口亲族死伤惨重,极夜溟狼一族自此遭到重创,不复大妖之名,唯有他的小儿子夜无极因为出门历练逃过一劫,忍辱负重苟且至今,也是个百年内从元婴晋升出窍后期的天才。
诸般血债不共戴天,近来大妖内部早有传闻说重伤的魔尊就在王城之中,夜无极自然蠢蠢欲动,虽然现如今王城只是个空壳子,但毕竟擅闯王城是大罪,他一个落魄大妖之后很容易让人抓到把柄,必须要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花行尊就是送上门的靶子。
说起花行尊,他恰好和夜无极颇有渊源,他的师父南辿大妖当年便是极夜溟狼的门客,花行尊论辈自然也该是夜无极的手下,可他自南辿陨落后就消失无踪,还顺手牵羊带走了夜长风的几件法宝,被挂在牌子上悬赏了十几年也没有抓到,弄得夜无极反倒成为笑柄。
不过孔洲明白此番夜无极讨要花行尊是假,借口闯城才是本意。
“他还带着私兵,那些送来的妖修和禁制根本拦不住,我又不敢出面。我看他早就有所预谋,说不定你们一进妖界就被盯上了!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在那化身里呆那么久,得亏那些大妖不知道,还以为你好端端住在王城,不然——”
孔洲在那急得来回渡步,分魂却忽然明白了先前魔尊所意:怪不得他会带上花行尊……虽说只是凡人躯体,但传送法阵并不是没有任何办法使用,驾着马车向王城而来,显然是准备故意做给谁看见。
魔尊不以为意:“那还不是多仰仗孔洲大人瞒天过海,不然本座早就惨遭毒手了呀。”
“那当……等等,季长云,这是什么?”
孔洲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男人别过头时,散落的发丝被风吹起,露出了颈侧的一道红痕。
他并不是懵懂无知的年轻人,再迟钝也想起了先前种种不妥之处。
魔尊发觉孔洲的视线,后知后觉地捂住脖子,感觉自己像掩耳盗铃似的,又无奈地笑了笑,拉高了衣领。
“你还在这给我装傻——是谁?”孔洲气急败坏,“好啊,才到几天,就勾搭上了男人?时间倒是挺快,我才走没多久吧,饥不择食连阳痿都找上了,还真不符合尊上往前那些入幕之宾的格调!”
“阳痿”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
魔尊想,孔洲要知道自己肚子里还装着东西,那不更得气死。幸亏他没发现棋子少了那么多。
他按着孔洲的肩膀往前走:“只是被虫子咬了口,一会儿就消了……哎呀,莫气莫气,夜……夜那什么不是还等着本座吗?”
孔洲一时顾不得许多,回头瞪大了眼睛:“你要去?你的气海可还……别忘了这里妖界。”
“糊涂呀,孔洲,人都找上门来了,难道还要我们躲一辈子吗,”年轻的魔域之主轻松地说,“本座何曾吃过这种亏呢。”
本就破败的王城又经历了一场战斗,烟尘弥漫,石阶更是裂开许多。穿着紫色轻甲的护卫在广场上排了几排,隐隐有包围之势,他们的胸口位置印有奔月奴印,一看就是夜无极带来低阶狼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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