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餐桌上，何哲拿着汤勺给每个人盛汤。

    今晚的汤是清炖鸡。

    零星的油点漂浮在陶罐里，汤面上还有零星切碎的香菜。他站着把每一碗轻轻放到对应的地方。

    第一碗是母亲的，母亲接过汤碗，笑着说了谢谢。第二碗是父亲的，父亲点了头，接过汤碗放在面前。

    第三碗是他自己的，他盛的很快，舀了两勺，然后放下汤碗，拿起另一只空碗舀汤。

    一碗清澈的鸡汤被放在面前，何夕眼都不抬，也不去碰，只轻轻说了句‘谢谢’，慢条斯理地夹菜吃饭，丝毫没有要喝一口的意思。

    “不客气。”何哲坐了回去，回答的毫不客气。

    两人对坐，身边各是父母。

    从前都是两人挨着坐，与父母对坐的。

    何哲低着头拿着勺子喝汤，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视线。

    母亲看着两人，越发觉得不对劲。

    “怎么了？你们俩？”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还在因为那件事跟你哥生气呐。”母亲放下手里的碗筷，看着何夕。

    “你哥哥也是为你好，马上就要高三了，还是学业为重。那种事先放放也好啊。”

    父亲也看向何夕，母亲看了一眼父亲，接着说，“我们也不是不通情理，你要是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儿，我们也不会真的反对。只要你别做的出格，不影响学习就好啊。”

    何夕抬起头看母亲。

    她已经四十岁了，因为爱笑，眼角生出了细纹，此刻她就在笑着，细纹更深。但是依然很美。

    “妈，你听我说……”

    何夕张口，正准备与母亲说些什么。

    凳子与地板的摩擦产生一串刺耳的噪音。

    何哲站了起来。

    母亲看他。

    他对着母亲笑了一下，“我吃饱了，先睡了。”

    “今天的飞机很累。”

    的确很累，他下午上完最后一门课，就拎着行李箱奔向机场回家。

    何夕看着他的卧室门合上，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妈，我跟你说，那个女生跟我真的不是那种关系！”他看着母亲，放下筷子，急切地辩解道。

    母亲疑惑地皱眉，“不是那种关系，那你干嘛还跟你哥生气啊？”

    何夕没办法对着母亲说出来。

    那是个秘密。

    “……是因为别的事。”他不敢抬头看母亲，害怕从对视之中就把那个秘密露出去了。

    “是什么事呀？”母亲看着他，试探地问。

    父亲喝完碗里的汤，轻轻放下碗筷，对两人点了点头，离开了餐桌。

    母亲见何夕不愿意回答，也不再追问，只当是两个儿子之间的小摩擦，过两天就会自动和好的。

    “我还以为你哥上次那么反对你跟那个女孩，你生气了呢。原来你并不喜欢那个女孩子啊……”

    何夕顿了顿，看着母亲，脸慢慢红了，“没有，只是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

    母亲了然，捂着嘴笑。

    “妈妈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只知道学习，都不知道早恋是什么滋味，就遇到了你爸，然后就结婚了。”

    “妈妈不是那种严格的家长，所希望的，不过也就是你，跟你哥能健康快乐的长大。”

    母亲顿了顿，继续说道，“何夕，你是男生，跟女孩子交往要非常慎重才行。不管如何，都不要做出让你后悔，让女孩子受伤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