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寂静的临王府内突然传出一阵喧哗之声。
曹曦被院子外吵闹的声响打断,放下了手中的书“初一,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是,世子。”小厮听命离开了房间。
过了半盏茶的工夫,院子外安静下来,可小厮却不见回来,曹曦心下纳闷
“初..”
一截带着寒光的冰凉剑身架在了曹曦脖子上,清冽喑哑的声音从剑的另一端传来
“别动。”
曹曦被吓了一跳,刚朝床下跨出去的半条腿急忙收了回去,前倾着的身子一个不稳就那么直直往地上摔去,然后..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别动!”怀抱的主人发出一声隐忍的闷哼。
一丝带着铁锈的咸腥气味闯进了曹曦的鼻腔,结合刚才的那声闷哼,曹曦看着身后的黑衣男子:“你受伤了?”
“别动!”黑衣男子的那把剑又架到了曹曦颈上。
不知是因为男子刚刚接住了他的缘故,还是因为他身上有自己喜欢的清冽松香,曹曦没有一点被挟持的恐慌,眼睛扫过男子腰间那一大片被染shi的衣服和不断滴落在地上的红色ye体,定定地看着男子“你受伤了!如果不及时止血,你会因出血过多而死。”
男子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紧了紧贴在曹曦脖子上的剑“把你的令牌给我!”
曹曦从床边的锦袋里拿出自己的世子令递给男子,看着男子汗shi的鬓角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不及时止血,会流血而死的!”
也许是曹曦的嘴巴太铁口直断,他的话才刚说完,持剑男子便一头倒在了床前。曹曦伸手在他鼻子前探了探:还好只是晕过去了。
曹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男子弄到了床上,刚想叫小厮又想起了男子的身份,便自己偷偷拿了药箱开始给男子处理起伤口来。曹曦也算是久病成医,他身子骨弱,一年到头是汤药不离口,十几年下来身体没见什么起色,倒是把大夫的本事给学了个八九不离十;现下男子身上这些伤自是难不倒他。
处理完男子的伤口,再给男子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曹曦搬来美人榻在床前守着男子:男子二十出头,颜如宋玉,貌比潘安;饶是曹曦这般挑剔,也不由得心下赞叹;只可惜这么个人怎么就成了刺客呢...
曹曦醒来的时候,男子已经不在了,一起消失的还有他的令牌。看着面前空着的床铺,曹曦不知为何竟有些许怅然若失的情绪在心间萦绕。这种情绪持续到他看到床边桌上那两行力透纸背的字迹:
令牌暂借,不日即归;
赠药之情,必当相报。
几天之后,一只信鸽落在了曹曦的桌上。曹曦看着手里千金难求的美玉和桌上还没飞走的肥鸽子,提笔写到:
你的命就值一块破石头?
约莫大半日光景,就在曹曦已经要放弃的时候,鸽子飞了回来:
你当如何?
曹曦看着纸上的寥寥片语,不知为何心生欢喜,在房里来回踱了好几圈,揉碎了半筐纸,写到:
你说你要报答我,可我连你叫什么皆是不知;来日你若不认,我该如何?
鸽子这次回来得比较快,上书:燕二
燕二?一看就知道是个假的,曹曦也不在意,提笔又写:
寒暑几何?
:弱冠
:可曾婚配?
:未有
......
曹曦与那人纸上答辩好些日子,无话不言;其中自是曹曦侃侃而谈,而那人每每寥寥几字。曹曦也不恼,反而颇为愉悦。转眼到了上元,整个京城热闹非凡,临王府里也一片喜气洋洋。从与那人初见也有两月有余,曹曦突然生出一股想要见那人的冲动,提笔写到: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曹曦从黄昏等到了暮夜,又从暮夜等到了夜半。那人一直没有出现。他没有来!曹曦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酒,他想把自己灌醉,醉了心里就不这么难受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何会如此在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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