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伏在冰冷的玻璃箱体上，震惊与错愕令他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大脑产生了足足十几秒的空白，这片空白甚至让他误以为自己方才生出了幻听，他睁着双目，碧蓝如海的眸子在雷霆与那群人之间来回转动，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究竟有没有听错，愣怔了良久，苏越才颤着声小心翼翼地求证：“雷霆……你开玩笑的吧……”

    雷霆但笑不语。

    苏越的心沉了下去，他双唇翕动着，按在玻璃上的手指也不受控制般地痉挛起来，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同声带一并失去了功能。

    许久之后，苏越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挣扎着吐出微弱又无力的话语：“雷霆……我……我是男的……你看清楚了……我是男的！”

    雷霆优雅地挑眉，笑着点头，示意他知道。

    “雷霆你疯了吧！我他妈是男的啊！我是男的！男的！！”苏越再也维持不了镇定，再好的涵养此刻都化作了泡影，苏越用拳头奋力地砸着牢不可破的防弹玻璃，不顾一切的冲撞着，硕大的鱼尾隔着玻璃一下又一下地攻击着近在咫尺的人，“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你这个混蛋！人渣！”

    雷霆对他的崩溃视若无睹，他心情颇好地伸出手来，一边凝视着状若疯癫的苏越，一边缓缓地按下了排水的阀门，巨大的玻璃水箱从四面生出无数个细小的孔洞，水面下降的幅度缓慢而平稳，嘈杂的排水声中，苏越看见雷霆的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然而被水声干扰的耳膜根本分辨不出人声，只能通过口形勉强猜出雷霆的话，他说的是：“你放心，一点也不会痛，从今往后，从身到心，你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了。”

    海水逐渐地被排放干净，没了浮力支撑的苏越像一条脱了水的小鱼一般跌倒在地面上，原本严丝合缝的玻璃门被打开，几条白色的人影迅速走入，苏越来不及变回人身，只能惊恐地扑棱着鱼尾，两条细长的手臂拖着身体拼命地向前爬行着，企图远离那些可怕的施暴者，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犹如来自地狱的呼唤，苏越惊骇至极，边爬边抑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终于，灭顶的恐惧冲破了理智的围栏，化为一声声绝望的嘶吼：“不要！别过来！别过来！滚啊！！”

    在那些人接触到苏越身体的一瞬间，苏越疯了一样地挣扎，布满了坚硬鳞片的鱼尾不顾一切地攻击着周围的人，他疯狂地扭动着身子，企图甩开那些钳制住他的人。

    然而那些人似乎已经做惯了这种事，他们非常有技巧地避开了鱼尾的攻击，绕到苏越身前，一左一右迅速将他的双手绑了，紧接着一记手刀迅猛无比地劈中苏越后腰上最脆弱的人身和鱼尾连接处。

    苏越惨呼一声，一阵强烈的痛楚和麻痹感从被击中的部位电光火石般地蔓延覆盖至整条敏感的鱼尾，那条灵活而有力的尾巴瞬间就不动弹了，犹如残废了一般从半空中软软地垂掉在地面上，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委顿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