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就在易川将要按下扳机的那一刻,身后蓦然传来一声嘶吼。
是昆布的声音……
易川回过头,只见昆布捂着伤口,指尖地鲜红在苍冷的月色下清晰可见。他踉踉跄跄地往这里快步走来,然而虚浮的脚步根本支撑不住他的身体。
眼看着他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易川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抱住了他。
“你疯了吗,这么重的伤不好好休息,跑出来做什么!”
话音未落,一个耳光重重的扇在他的脸上。
易川被打得头一偏,在一秒钟的怔愣过后,火辣辣的疼痛在脸颊上蔓延开来。他瞪着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昆布,然而对方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双沾满鲜血的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并在不断收紧。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挑拨我和齐兴的关系,再找机会杀了他?”昆布咬着牙道。
易川被掐的喘不过气,手里的枪掉落在地上。
“我警告过你吧,要是敢动他一下,我会让你付出你想象不到的代价。”
易川白皙的脸胀成了青紫色,在惨淡的月光下宛若厉鬼。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活活掐死的时候,昆布却松了手。
肺部涌进大量冰凉的空气,他劫后余生般地靠着树干,剧烈的咳嗽着。
“你把齐兴怎么样了?”
昆布眼中的赤裸裸的厌恶就像一把刀子插向易川的心脏。
都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他为了得到昆布,不惜以他的血延续自己的性命,只想有一日对方能接受他。
可即使他们体内流着相同的血ye,距离却像两道有过交集的直线,愈行愈远。
一百年,他等来了一场空。
易川惨白着脸,颤抖着说:“昆布,我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可现在我发觉我真的读不懂你。你居然会为了一个替身做到这个份上,难道我连一个替代品都不如吗?”
“你又知道什么?”昆布顾不上迸裂的伤口,揪住易川的衣襟,怒道:“他是谁,我心里清楚。”
“哈哈哈!”易川大笑出声:“你的意思是他是何启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昆布没有再理他,他蹲下身将齐兴抱入怀中,神情瞬间变得柔软:“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语气中满是温柔和担忧,和刚才判若两人。
齐兴强撑着睁开眼,朝昆布眨了眨,示意自己没有大碍。
可平静的表情下,他的心chao如波涛般汹涌——昆布再一次救了他。
即使身上还留着自己刺下去的伤口,他却依然义无反顾地站在自己身前,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
鼻尖满是浓郁的鲜血气息,即使在面临即将到来的死亡时,依旧保持着冷静和清醒的齐兴,此刻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酸涩就像波涛,一浪接着一浪打在心头,涌上鼻尖。
齐兴就像是一只刺猬,用尖锐、密密麻麻的细刺将自己武装的无懈可击,却早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所有的软肋都暴露在昆布面前。他的每一滴眼泪,每一回心动,每一分痛苦都和这个男人有关,两人之间的纠葛早就成了一团乱麻,理不清、道不明。
昆布将手上的血在衣摆上擦了又擦,才轻轻抚上齐兴的脸:“我这就带你走,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齐兴感觉到药效最重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手脚正在一点一点的恢复力气。此时,昆布的黑衣已经被血浸透,紧紧贴在结实的胸膛。
“疼吗?”齐兴轻声问道。
男人听到他的声音,不由得满眼笑意。他握住齐兴的手,覆在自己的脸颊上,“你在就不疼。”
“这一切是梦吗?”
“不是,你有我,不要怕。”
“可是为什么,我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好像经历过一次...这片树林好像也来过...”
齐兴注视男人月光下熠熠生辉的眸子,里面映着自己的身影,就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他回忆起梦中的那个少年,此刻,一切都好像重叠到了一起。他不禁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
“阿布...”
话音未落,远处群鸦像是被什么惊起,喑哑地叫个不停。
齐兴抬眼看向昆布身后,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抬起了手中的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昆布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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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德文毕竟做过好几个月狱警,对监狱监控的布置和死角位置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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